所以特意挑了个上班点回家,这个时候秋母在单位,秋姥在外面闲逛,如此就避免见面被问东问西的尴尬。然而当她打开房门后,却发现俩人齐齐整整地坐在客厅里,一个都没走。
秋家祖孙仨算是集齐了,她们兴致都不高,相隔坐在沙发上,谁也不说话,客厅里只有电视机在极力维持着热闹。
手里的遥控器轮番换着频道,秋姥最先发话:“威威中午想吃什么呀,姥姥给你做去!”
“手擀面,好久没吃了~”
秋姥赶紧起身逃往厨房,她这人只喜欢热闹,最受不了严肃的氛围,不过因为老梁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她这几天也不敢出去乱跑,怕别人逮着她看笑话。
秋姥离开,沙发上只剩下秋金逢和秋威并排而坐。秋威观察她,发现仅仅几日不见,一向精神抖擞的母亲,鬓角也生出丛丛了白发。
对于丈夫,秋金逢向来用情至深,虽说这次打定主意要离婚,但爱人的背叛带给她巨大的打击,难以想象她是如何煎熬过这几日的。
秋威有些心疼,她怕母亲抗不过这道坎,二十多年的时光和回忆,被毁成垃圾,就好像热血被冰水泼灭,况且秋金逢如此重感情,该如何重拾信念,摆正心态好好生活下去呢?
秋金逢从憔悴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道:“你那房子下来了,要是不愿意在家里住,可以去那里呆着。”
这倒不必,以前不愿意回家是因为有老男人碍眼,现在好不容易把家收拾干净,她没必要自个搬出去住,还得自个做饭收拾家。
“不用了,我想好好陪着你和姥姥。”
见闹矛盾的女儿终于知道体谅自己了,秋金逢的内心一暖,积压的郁气也疏解了几分,她犹豫地问:“你爸最近有联系你吗?打他电话也不接,我想跟他细谈离婚事项却找不到人。”
秋威心说没必要担忧此事,人早化成灰了,省得跟他去扯皮,丧夫远比离婚要简单的多,但明面上自然不能这样讲,她摇头道:“没有,可能是故意躲着不见你吧!”
秋金逢眼神又暗淡几分,秋威坐过去,俯身趴在了她的腿上,像小时候那样搂着妈妈的腰道:“你有我呢妈妈,不要伤心,你一直都只有我。”
一向冷漠的女儿忽然如此亲昵,秋金逢十分吃惊,她轻轻抚着秋威的头发,由衷地感到庆幸。
庆幸有自己的女儿和母亲相互依靠,庆幸她从未离开自己故土,庆幸失去的男人并未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损伤。
她深叹口气,终于深刻理解到母系家庭给予自己的力量和资源有多么雌厚,她不用像其她出嫁女那样四处漂泊,一旦离婚就什么都没了。
相反,她什么都没失去,只是将出轨男赶出家门而已,损伤率为0,好像没啥值得她过分难过的。
秋金逢心情舒畅了,家里气氛也缓解了许多,祖孙三人围一桌温馨地吃起了面。
不料门铃突然被按响了,大中午的谁会这么没礼貌来打扰别人家吃饭。
秋威起身去开门,然而见到门外的人后,她愣了半晌,没好气地质问:“你来我家干嘛?”
“是谁呀,秋威?”秋金逢跟着过来察看,居然是小美母男俩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口。
小美拉着自己的男宝,胆怯地望着秋家母女问:“梁老师在不在?我……是小宝他,他病了急需钱,可我怎么都联系不到他,所以——”
“没在,我们也找他呢,你去别的地方问吧!”秋威说罢便要关门,秋金逢阻止了她的行动。
秋金逢好奇老梁的去向,他之前丢了工作,不在小美身边又能去哪?难不成是回他娘家了吗?于是问:“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小美回答:“一周前吧,那晚他说出去喝酒,后来就再也联系不上了,我以为他来你们这了。”
秋威出言驱赶:“秋家已经跟姓梁的断决了,你找不到就报警,少来烦我们!”
“可是,我没地方寻他去,求你们帮帮忙,小宝现在病得很严重,我必须找到他!”
小美话都没讲完,秋姥拎着扫把就从秋威身后冲了出去,她愤怒地对着小美娘俩打骂:“给我滚!不要脸的贱东西,害我女儿还不够,居然敢欺负到我秋家门口,当我们都是软柿子捏的,打不死你这偷汉子的贱骨头!”
老太太做了一辈子和善人,从未像今日这样发飙,爱面子的她脸都不要了,硬生生把小美娘俩给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