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神大人饶命(52)

陶品宣从背包里扯出一件衣服,铺在地上,像初见时那样把寒英转移到衣服上,明知道寒英不会轻易死去,他的手还是比初见时颤抖得更厉害。

在附近旅馆开好房间,陶品宣把衣服放在床上,衣角散开,露出寒英虚弱的模样。他的呼吸已经平稳许多,嘴角的血迹也已经干涸。

寒英挣扎着挪动身体,趴在床上,看起来和普通小猫平日里放松时候的趴卧姿势没什么不同,陶品宣对此已经有所了解,他明白这是寒英在调理休息。

陶品宣知道自己能做的已经做完了,之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是他能帮忙的事,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守在寒英身边。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寒英挣扎着起身。

陶品宣忙问:“怎么样?你没事了吗?”

寒英声音中仍透着虚弱:“给我一套衣服。”

陶品宣刚站起来,却因为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腿上一阵酥麻,差点摔倒。他一瘸一拐地去拿背包,扯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寒英面前。

寒英化作人形,身子晃了晃,扶着椅背勉强站稳,略歇一歇,便踉踉跄跄地往房门走去。

陶品宣拖着如蚂蚁蚀骨的腿,追上去托住寒英的手臂:“你要去哪儿?”

“去见主人。”

“我陪你。”陶品宣看着寒英的眼睛,掷地有声。寒英强撑着的身体陡然一软,将大部分重量都压在陶品宣手上。

两人一瘸一拐地从巷子里出来,刚踏上校门前的马路上,一个男人风风火火地与他俩擦肩而过。

男人的脸和覃玉梅咖啡店里监控截图上的照片一模一样,那张截图早就被陶品宣看得快要包浆了,他很快反应过来,和寒英像两只丧尸似的朝男人追去。

男人步伐矫健,很快便走到了马路和大道的接口处,似乎是在等车。

陶品宣想要喊住他,刚发出一声“诶”,又茫然地住了嘴。他对男人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的姓名,甚至不敢肯定他是老师,还是学校里的其他职工。在他迷茫的短暂时间里,男人坐上出租车,很快离开了这里。

寒英停下脚步,注视着男人离开的方向,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颤动的指尖落入陶品宣眼中。

陶品宣扶着寒英的手愈加用力:“没事,好歹是找到人了,我们先回去,等你休息好了再来。”

二人又回到了旅馆。

房间的窗口方向没有正对着学校,只能在视野角落里看见一根长长的杆子,红旗在杆子顶端随着晚风飘扬。

寒英盘腿在椅子上打坐,陶品宣则整个上半身躺倒在床上,张开双臂,长舒一口气。他轻轻闭上了眼,本该一片黑暗的视线里忽然亮起了灯,这四个多月的经历走马灯一般闪动着,整个身体仿佛飘荡在云端,从未如此轻松,如此自在,如此惬意,竟就这般睡着了。

陶品宣在饥饿中醒来,肚子热热闹闹地叫了几声,并伴随着一阵绞痛。

七点左右,天色已经十分明亮,寒英仍盘坐在椅子上,仿佛一尊从未挪动过的雕像。陶品宣侧头看向身边的另一只枕头,上面光滑平整,没有一点使用过的痕迹。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完,来到校门前的小路上。一为觅食,二来则是想试试能否打探些消息。

小路两旁的商铺有一半是餐馆,热乎乎的包子汤面味道充盈着整条路,店门口的蒸屉和汤锅一阵阵冒着白烟。

三三两两的学生往校门口聚集,慢慢的人越来越多。

七点半,校门内走出三个老师,和两个保安说了几句后,几人分散站位,校门缓缓打开,学生们鱼贯而入。约莫过了五分钟,那个熟悉的身影从出租车上下来,急匆匆赶到校门口,一边致歉,一边加入这几人的队伍中。

八点钟,所有学生都入了校,喧腾的马路也安静下来。陶品宣提溜一袋包子,斜靠着离校门最近的桂花树,支楞起耳朵听几人的声音。

其中一个年轻的男老师,一把勾住男人的脖子:“张老师,迟到了啊,这不得请我吃个午饭?”

女老师推了推眼镜:“他现在是又忙又穷,你就别敲诈他了。”

男老师清了清嗓子,假装严肃地“批评”女老师:“小陈老师,严肃活泼,你不能只严肃啊。”

陈老师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他自讨没趣,只好又转向男人问:“张老师,你婚宴不是在酒店办吗,怎么还这么忙啊?”

男人羞涩地笑笑:“我也没想到结婚事情会这么多。”

陈老师打趣道:“这就嫌事儿多啦?”

“没有没有,”男人脸更红了,“我是怕哪里做得不够,毕竟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当然是想给她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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