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吗?”
一双明澈的眼眸好似已经洞悉一切。
服务员已经涌到眼眶的泪水,忽然又收了回去。
这时,段铭扯住服务员的后后衣领,一把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高高扬起一只手,同桌有人要来劝他,别对服务员动手!
只见段铭养起来的手掌,轻轻拍在服务员的衣襟上,“没怪你。”
这让他刚才扬起来的手掌,变成了给服务员拍身上的灰。
多么善解人意、体贴他人的的好同志!
周围人不觉错愕。
服务员的表情也凝固了,半天了才干巴巴说出一句,“谢谢你先生……”
段铭转头问宋辞:“没事吧?”
宋辞举起自己被溅脏的左袖口,“脏了一点。”
张思斐这会儿才姗姗来迟,一上来就目标明确,关切地询问宋辞:“怎么了宋辞?”
段铭看张思斐的表演,比刚才的服务员真诚动人多了。
张思斐立刻先向两人道歉,随后就提议“不如让服务员带宋辞去换件衣服吧,这一件留着,等清洗干净我亲自给你送回去。”
说罢张思斐让开一条路,方便宋辞往出走,他好像非常笃定宋辞一定会出去。
张思斐确实也没想到,宋辞是一个爱干净的,这一点在宋辞盯着千樽装修时,段铭体会得格外真切。
不论几点到家,宋辞进门后第1件事就是换衣服洗澡。
这会儿嘛……
段铭的右手放在自己胸前的纽扣上,顶着张思斐惊愕的眼神,脱下自己的外套,塞宋辞怀里。
“你先穿我的,把你外套脱下来,我拿去换……”
张思斐尝试了一下,“你试出来的尺码不合宋辞身吧?”
段铭压根不鸟他,有些吃紧的穿上了宋辞的白西装。
他比宋辞骨架要大上许多,他的衣服穿宋辞身上,可以说是慵懒休闲风,宋辞的衣服穿他身上,就是对裁缝手艺的一场巨大考验。
清洁人员过来收拾地上的残骸,段铭手按在宋辞肩头,“你在这儿吃……”
宋辞点点头。
段铭的意思是让他待在这儿别动。
任务已经圆满完成的服务员想撤,被段铭一把扯回来,“走,带我去换衣服。”
“我喊人来……”张思斐想做最后的挣扎。
段铭手一摆,“他就行。”
服务员表情呆滞,硬是被段铭拉着走了。
两人刚走出大堂,守在楼梯口的另一个服务员就迎了过来,穿着白色西装,身上有污渍,好,没认错!
“先生您好,换衣服是吧,这边请……”
这位服务员引着段铭一路上了4楼,服务员站在楼梯口给段铭指路,“走廊尽头右手边房间,有需要您再喊我。”
段铭另一只手还牢牢卡着给宋辞撒汤的服务员,走出去一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头问他:“这只有你一个人守着吗?”
服务员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的点了点头。
段铭满意地笑了。
服务员最后的意识里,是眼前突然放大的一只拳头。
另一边,宴会厅里。
宋辞慢条斯里吃了一会儿凉菜,消失了好半天的张思斐终于回来了。
宋辞看了眼左手上戴的腕表,对路过的张思斐说:“快半小时了,段少还不回来,该不会没有合适的衣服吧,我们去看看?”
张思斐这会儿已经变成了希腊石像人,僵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宋辞又慢悠悠的将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张思斐反应了一会儿,才勉强听明白宋辞的话,细密的冷汗瞬间浮上他的额头。
“对……你说得对……我去找找!”
“不用找了。”
段铭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
张思斐一扭头,就看见完好无损的段铭站在大厅入口处,手中还牵着一条应该是由床单拧成的绳,一连串绑了6个人。
这6个人都穿着今天宴会服务员的衣服。
张志平最先站起来,“段贤侄!怎么了这是,这六位服务员不知道是哪里冲撞了您,我给您先道个歉……”
宋辞眯了眯眼,老狐狸一上来就道德绑架。腆着张六十岁的老脸也好意思张口。
“哪儿用得上您道歉,”段铭回身,在一根藤上6只葫芦娃的最后一人后背踢了一脚,六人一个接一个像多米诺骨牌似的接连倒地。
几人嘴里塞着布,连喊都喊不出声。
“报警吧,抢劫绑架的人都进你家了,不用谢我。”
段铭轻飘飘的一句话,不仅将张志平的表扬截断了,还回他一个大炸弹。
原本正在吃饭聊天的宾客瞬间炸开了锅。
“张家的安保不太到位呀,人都没进楼了,你们居然没一个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