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海域2:如渊(215)

向云来的心软了半秒钟,立刻又硬起来。这些都是花言巧语,这种转移话题的技巧,他已经在另一个男人那里见过太多。虽然隋郁看起来远比任东阳真诚千百倍,但向云来不能松懈。

他说:“对,我听到了。”

隋郁的眼睛盯着他:“听到了什么?”

向云来:“每一句。”

隋郁:“那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透露任何事情。”

向云来立刻抓住他话语中的漏洞:“透露?我和向榕果然是你的目标。”

隋郁长长一叹。他今日讲话总是错漏百出:“一见到你,我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才正确了。”

“不要隐瞒我。”向云来开口的时候,会诧异于自己居然这样强硬和不可动摇。明明不久前在任东阳面前,他还因为任东阳的嘲讽而愤怒得失去自控力,但面对隋郁,他反倒成了一个永远冷静的人。

隋郁会因为他的愤怒而紧张,因为他的怀疑而忧虑。即便不进入隋郁的海域,他也完全控制着隋郁的喜怒。

他是隋郁的任东阳。

意识到这一点,向云来的背脊蓦地发寒。

他晃晃头,抛开这种恐怖的想法,但说出口的话仍旧是冷冰冰的:“如果你对我说谎,比起任东阳或者隋司,我会更恨你。”

第94章

向云来的强硬让隋郁愣了很久。从他的目光里, 向云来看到一种生疏的讶异。

一个总是温和依顺,不曾为自己愤怒过的人,在隋郁不知道的时候, 变成了冰冷生硬的人。隋郁的脸上闪过一丝畏惧和犹豫,他在害怕,害怕向云来生气。

“我不说谎。”隋郁说, “但我还不能原原本本地把所有事情告诉你。有一些问题我还没有查清楚。我如果说了, 只会让你更加混乱, 你也一定会胡思乱想。”

讲着讲着,他显得有些可怜:“只说能说的,可以吗?”

向云来其实没注意隋郁讲了什么。他仍震惊于自己刚刚的话居然这样决绝坚定, 十足十是任东阳的作派。以往当向云来遮掩、撒谎, 任东阳也时常用这种语气训诫他:你如果说谎,我会增恨你。

对当时的向云来而言,被任东阳憎恨就是最可怕的事情。他的心在片刻的回忆里坠进深渊。他怎么会以为, 简单地跟任东阳分开, 一切就能按照他想象的那样, 快乐明亮地发展?和任东阳在一起这么久,他被任东阳控制那么久,提线木偶一样, 他怎么就没发现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任东阳的本事?

他无数次在心里反驳过任东阳的话——小云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小云如果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小云不要触怒我否则你知道后果——他无数次反刍, 在归家的路上, 在睡梦中一次次想象自己口齿伶俐地击倒任东阳,获得虚拟的胜利。他错得离谱。这种反刍原来是复习, 他在复习任东阳做过的事,胜利没有发生,烙印却一遍遍加深。

马克杯在他手中坠落,碎成了好几块。几乎同时,隋郁跳起来,把他拉到身边。

向云来牙关格格打战。他要被自己最反感的怪物吞噬了。

强烈的情绪风暴再一次袭击了他。在他过分活跃的海域中,属于任东阳的那些碎片仿佛被热风吹起,在向榕海域留下来的影像里飞舞。被冷月光照彻的王都区里蓦地出现了沙滩与海洋,任东阳的哭嚎和惨叫从四面八方传来,而一片阳光灿烂的海滩正在虚构的王都区里伸展,像被惨叫声催长的侵略。

“……”向云来不想再看见任东阳的海域了。“任东阳”现在变成了比之前更让他害怕的东西。他抱住隋郁,心中道歉,嘴巴却凑到他的面颊上。很热烈的吻。和之前那次一样,乞求隋郁“救我”的吻。

隋郁有一些困惑,但他从来不拒绝向云来。他把向云来抱到柔软的地毯上,捧着脸亲吻。

向云来要说些什么,但不知道如何解释。头脑中一瞬间拥堵了太多的情绪,他眼睛湿润,手指紧紧地抓住隋郁的衣角。

隋郁点点头,仿佛什么都明白:“没关系,利用我吧。我发过誓,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可以。”

向云来:“你总这么爱发誓吗?”

隋郁:“只是对你。”

他剥去向云来的衣服,明知道向云来的急切并不完全因为情欲,但他没有立刻满足这种欲望。他慢吞吞地、温柔地做着一切,把这种焦躁的急切无尽延长,让快感的前置游戏把向云来折磨得皮肤通红,脚趾蜷曲。

向云来催促他,以为他以这种折磨为乐。但抬头却看见隋郁也满脸是汗,忍耐让他同样焦灼。

“我只是发现,”隋郁的抚摸很轻柔,但正中要害,“我可以这样惩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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