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的,作呕的,难过的,难堪的,通通丢到了九霄云外。
“嘿,他可真能喝。”王总笑眯眯地欲扶住摇摇欲坠的苏黎世,却被明伊耀一记犀利的眼神瞪视得不敢轻举妄动。
“王总……”明伊耀的眼神冰冷到极致,尖刀般剐在王总身上,“有时候,有些东西,能放心里惦记,有些……最好连想都不要想。”
第5章
王总一懔,倏尔收回了手,尴尬地搓了搓,尽量憨厚地笑道:“是是是,明总说的对,说的对。”
明伊耀最后还是带走了苏黎世,户外的冷风拂在脸上,吹散了明伊耀的醉意,他背着苏黎世,心血来潮地想浪漫一把,似乎背着一个醉汉,徒步回家是一件小有情调的事情。
苏黎世匐在明伊耀背上,头歪歪斜斜地依靠着他的肩膀,鼻息间是明伊耀淡淡的香水味,还有包厢内沾染上的烟酒味道。
“……”苏黎世蠕动了两下嘴唇,含糊地道:“这次,我乖吗?”
明伊耀没听清苏黎世前面的话,只听到了后几句,“哪里乖?”
“嘿……”苏黎世把手挂到前面,勾住明伊耀脖子,脸贴脸蹭了蹭:“我没有逃跑,没有任性,没有给你丢脸,我真的……乖了不少……”
“还有脸说。”明伊耀托着苏黎世拍了拍,“如果我刚才没阻止,你是打算让那个王八蛋占便宜还是带你去开房?”
想起他刚才豪饮的样子,明伊耀心里居然有着些说不出的欢喜。
是因为苏黎世不愿意被王总揩油而生气?
也对,即便苏黎世是只金丝雀,那也是他明伊耀一个人的金丝雀,没有哪个主人不希望自己的宠物满心满意只有他一个人的。
“你呢?你会同意吗?”明伊耀都佩服苏黎世在醉醺醺的状态下还能思路如此清晰地反问他。
“想得美。”明伊耀掂了掂苏黎世,让他以更舒服的姿势靠着自己,“老子的东西,除非老子不要,否则谁都甭想染指。”
包括周暮,他在心里默默加上这句,但是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周暮和苏黎世的关系?苏黎世不就是周暮亲自送给他的吗?
见鬼!
“真好。”苏黎世安心地睡下,唯有靠得这么近,才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很熟悉,很安心,很感动,这是属于容鸣的心跳声,“容鸣……”
明伊耀暂且把人安置在了玄关,换好鞋子后打算将人扛回卧室,俯身时忽然听到一个名字,“你说什么?”
苏黎世却恍若噩梦惊醒,陡然睁开眼睛,氤氲着水汽的眸子湿漉漉地看着明伊耀,随后仿佛像受到了惊吓,猛地后退,却背部抵着墙壁,退无可退。
他脑中努力回忆着方才的事,他喝醉了酒,有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有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他好像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到了容鸣。
“你什么意思?”明伊耀皱眉,他讨厌苏黎世此时看他的眼神,好像他是个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带着小心和警惕,疏远和惶惑,至于吗?亏他自诩为一个称职的好主人,养了这么多年都没把他丢掉。
苏黎世自知失态,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重新振作,“对不起。”
“啧。”明伊耀回来路上那点欢喜此刻全然不见了踪影。
又是对不起,又是对不起!几年来,明伊耀听得不甚其烦,他觉得苏黎世这人清冷寡淡,对他掏心挖肺的好是真,对他藏着掖着也是真,他们同床共枕,耳鬓厮磨,比其他所有人都要亲密。
刚开始的几年里,明伊耀从苏黎世的眼里读不到真切的爱意,隔着那层琉璃澄澈的瞳孔,仿佛在看另一个人,他不是没好好奇过,但仔细想想,苏黎世不过就是他养的宠物,宠物嘛,犯不着了解那么多。
只是渐渐的,他却发现苏黎世看他的眼神日益复杂,复杂到似一坛醇酒,越品越上头。
此时的苏黎世再一次用那种说不清的眼神望着他,激得明伊耀心底涌起一阵不可抵挡的烦躁,当下便粗暴地卡住了苏黎世的下颚道:“对不起用嘴巴说说就够了?”
第6章
苏黎世咬着下嘴唇,发白的嘴唇微不足见的细细颤抖,他活得卑微,活该如此,只要明伊耀让他继续留在身边,他可以做任何事,包括此时,明伊耀的言外之意,只是……
“我还在特殊期。”
明伊耀甩开了他的下巴,嗤笑一声,“你只有那一张嘴吗?这么多年你什么没试过,还装什么清纯?”
苏黎世沉默了会儿,还是伸手去解明伊耀的拉链,此时屋内灯光足够亮,明伊耀稍一垂眸,便瞧见了苏黎世手上的污秽,指甲里塞着肉渣和血迹,看上去像刚刨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