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笛差点没抱起她转圈尖叫,但一米六的她对上一米七的温知禾,多少有些不自量力。
温知禾大半月都宅在家里,还是头回在外逛这么久。陈笛一边心安理得要这要那,一边又苦恼会不会话太多钱,把她做大导演的本钱给挥霍光了。
温知禾不以为意,毕竟陈笛作为朋友,陪她逛街已经提供情绪价值了。
逛到下午,温知禾腿都走酸了,和陈笛相约一起足疗。
她躺在靠椅上放松筋骨,迷迷糊糊快睡过去时,脚底板的酸痛立即令她拍床睁眼。
侍者刚要重新帮她热敷双眼,手机铃声响了。
温知禾摆手说不用,捞起手机看,发消息的人赫然是贺徵朝。
他问她去哪里了。
温知禾有些意外,那点困意顿时烟消云散。毕竟贺徵朝是不会主动和她聊天的,页面网上翻,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的报销请求。
随叫随到——是听话的要求之一。
温知禾没办法装死,老实巴交地戳屏幕,言简意赅:【逛街。】
贺徵朝回得很慢,几分钟过去,同样惜字如金:【定位。】
温知禾撇撇嘴,敲字时还是毕恭毕敬:【你要来接我吗?贺老板】
贺徵朝没回了,上方的状态也没变换。
温知禾蜷了蜷手指,最终还是乖乖地点开定位。
但她做了手部护理,手指一错位,点成了语音通话。
屏幕亮起通话界面的一瞬,温知禾心脏骤停。
可不待她挂断,对面便已经接通。
叮咚一下,耳麦里传来低微的电流声。
温知禾顾不上这边,且由于侍者力度的加重,没忍住躬身,唇齿间溢出低吟:“好疼……”
她清楚这抽气声有多令人浮想联翩,所以在第一声过后,便立即捂住嘴强忍着。
足疗师抬头看她,说会注意。
温知禾没应,面颊徒涨潮红,心跳正急遽敲打胸腔。
因为耳机里,男人低沉且失真的腔调,带了丝温柔的蛊惑:“哪儿疼?”
第16章 伸舌头
檀香安神, 温知禾却怎么也定心不下来,脑子成一团浆糊。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好窒息。
她闭眼几秒钟,均了两回呼吸,缓声解释:“我在做足底按摩。”
“嗯,是么。”贺徵朝的语气悠然轻倦,令人听不出几分实意,只低低哼笑一息,“我当是发生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要是真出事了, 她怎么会有打电话的机会。
温知禾不理解贺徵朝在想什么,她看着每秒每时变动的通讯时长, 抿唇闷闷道:“我本来是要给您发定位的, 点错成通话了, 要不我先挂了。”
“嗯,不用急。”贺徵朝缓声说, “你还要按多久?”
温知禾瞄眼计时器,并没有告知,只压低声量问:“快了……您是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不在家,也没报备个信息。”贺徵朝不紧不慢道,“出门到现在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在外头偷摸筑了个新的巢穴。”
“否则宅家将近半个月, 怎么会舍得出趟门儿。”
温知禾双眼微微瞪大,有些来气, 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嘟囔:“我怎么可能在外面筑什么巢……而且宅家那段时间, 我也有事在做。”
“现在您清楚我在做什么了吧,可以挂电话了吗?”温知禾不再毕恭毕敬, 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贺徵朝没应,故意沉默的须臾,仿若在逗趣儿。
温知禾能想象到,屏幕那端他的模样有多……讨人厌。
他就像逢年过节,刻意把红包举高不给小孩的坏叔叔。温知禾脑海里莫名蹦出这种比喻,真是越想越贴切。
她不甘示弱,软下语气问:“您要是不挂,我就当您是在想我,舍不得挂电话。”
贺徵朝嗯了声,古井无波般:“我在回程的路上,确实有闲工夫通电话陪你。”
“放着,别撂。”
温知禾的脸骤然红成猪肝,心底仿佛有个小人在捶胸顿足。
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挖坑?是流量的钱够花还是……
“嘶……”温知禾皱起眉头,依旧有些不适应这力度。
她的脸红得不行,喉咙也干,在憋憋屈屈一轮下来后,才发现这通电话是可以闭麦的。
也就是说,她憋着不说话的那段时间分明是在自虐。
温知禾要晕过去,在得到贺徵朝的准话,毅然决然将电话挂断。
出了包房,睡半个钟头的陈笛神清气爽,瞥见面颊红润的温知禾,十分讶异:“你那间暖气开这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