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戳你脸,大哥一定会训我没大没小,而你居然也不生气。”
温知禾:“……”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温知禾觉得贺宝恣这人真的特有意思,妥妥一温室里长大的小姑娘,逢人必撒娇,倒是对贺徵朝规矩得很。
说到这,贺宝恣又有话要说了。她瞪大眼睛,对温知禾竖起拇指:“要不我说你行呢,能嫁给大哥!”
“你不知道吧,大哥平时看着斯斯文文挺随和的,我们这些小辈儿弟弟妹妹的要真犯事儿了,他第一个对我们家法伺候,活脱就一青面獠牙阎罗王!”
“我们这些人可都被他训过,毫不夸张地说,我家长会都不敢请他来!”贺宝恣深吁口气,以手当扇给自己抡风,好似火气上来了。
温知禾扯了下唇:“有这么夸张?”
“那必然。”贺宝恣扇着风,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轻咬着一支烟蒂,“他要是知道我抽烟,一定会让我拿烟灰写一百遍家规,并且面壁思过至少一个小时。”
她又“唔”了一声:“不过我现在也成年了,他忙工作也管不着。天高皇帝远的,否则贺易航那狗东西包网红情人早就挨呲儿了……”
“而且我这不还有你吗?”砂轮滑动,烟气燎起,贺宝恣笑眯眯仰头,拍了下她的肩,“我要是真犯什么大事了,您还能帮我吹吹枕边风。”
“大哥这人,我还真没见过他谈过什么恋爱,闪婚把你带回来,您绝对是驭夫的一把好手!他肯定超爱你!”
闻着她指尖代表成人的烟草味,温知禾也依旧觉得贺宝恣天真烂漫。
驭夫什么驭夫,她是顺从的那位。爱什么爱,根本不谈感情。
不过……
贺徵朝,没谈过什么恋爱?
温知禾有些迷茫地眨眨眼,轻嗤一下。
这怎么可能。
不过她倒是信贺宝恣的前半段话。贺徵朝这人,确实蔫儿坏。
“我去趟洗手间,你慢慢抽吧。”温知禾不爱闻烟味,找了个借口回避。
贺宝恣似乎根本没听出来,随手招了下:“前面左拐,要我陪你吗?”
“不用,我去去就回。”
温知禾向前左拐,果然看到回内院的路。
她打算在这周围转转,给贺宝恣一根烟的时间就回去,省得认不清路把她落那儿。
不曾想转到一处灯火通明半开着窗的茶室,愣是听了一耳墙根。
而且仔细琢磨,还和她相关。
“那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我看配徵朝够呛,太小了,根本镇不住,也就胜在年轻、漂亮。”
“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和他爸一样。不过说真的,以色侍人能长久到哪儿去,徵朝也是头脑发热,直接结婚领家里了。再玩两年说不准就收心娶何家那位呢。”
温知禾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因为揶揄而气恼,反而有种“啊果然会有这种戏码”的感觉。
亲戚之间,不论饭桌上如何相谈甚欢,不论表面如何和蔼可亲,私底下也会有异议偏见,只是于她一个外人而言,说话会稍显难听些。也确实如贺徵朝所说,有他在的时候,才不会有人敢置喙她。
听身边人墙根的一大好处又显现。她可以听说到更私密的,且不为人知的事。
例如那位喜爱年轻漂亮小姑娘的没出现的爸,例如收心该娶的何家。
平心而论,一个嫁入夫家的女孩,的确该多了解对方的家庭,但温知禾的情况不同。他们的婚期只有短暂的一年,而且说实话……她对他的家事并不是很感兴趣。
无非是俗套的腌臜伦理,听了来气也没用,何必呢,人管好自己最重要,她的钱包鼓鼓囊囊才最真实。
温知禾松了松眉眼。
“徵朝和妈在隔壁吧?你们说话也不小点儿声。”
“嗨,这有什么。我估摸着她们这会儿也该谈完了,不就替宁棠转院到泠州那里么。”
“治了十来年还没好,也是挺可怜的……”
宁棠。转院。泠州。治十来年……
都什么什么。
温知禾莫名被勾起好奇心,但随着那片人转移话锋,什么都没听见。
而且在外吹风久了,她还真涌上了一丝内急。
温知禾揉揉面颊,拐到内院更深层。
她边走着,边给贺宝恣发消息,以免她在外面等太久冻感冒了,哪曾想贺宝恣自己已经回房取暖了,还给她发房间定位,说是从国外买了一批超好看的包包,可以送给她一个。
温知禾看着她发来的表情包,唇角微微勾起说:不用,我老公会给我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