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悻悻然放下手。
这么一闹,刚才的凝重气氛荡然无存。
周围环境的嘈杂声也进入了两人自成天地的小小空间,他们被远处的欢声笑语吸引——
结冰的河面广阔无垠,冰面厚实,已经有几个人骑着自行车,顺着坑坑洼洼的土路下到河堤,自行车压过斜坡,在冰面上划出漂亮笔直线条,他们在兴奋的用车头推搡,大叫。
还有几个小孩,拿着簸箕放在屁股下面,突突突的在冰面上旋转。
季知涟开始找四周能用的东西,跃跃欲试:“我们也下去玩!”
江河点头,机灵搜索,手一指:“那边草丛里有个很大的硬纸板!”
他们高举着不知道是谁留下的硬纸板,像携着胜利号角一般,大摇大摆踏入冰面,先是江河坐在上面,她拉他,他发出孩子气的、半是惊恐半是兴奋的尖叫——
然后是她坐在上面,他拉她,她咯咯笑着,笑声像冬日房檐下的冰凌,清凌凌地,脆脆地,不客气的催促,让他跑快点,再快点——
最后,两人在寒天雪地之间,愣是穿着棉衣出了一身热汗,气喘吁吁的坐在冰面上的一块凸出的石头上休息。
有老人在岸上背着手散步,看到他们,扯着破铜锣一样的嗓子好心提醒着:“俩娃娃小心点哇!可不能再往湖中心走了,那里看着厚,冰很薄的,掉下去可不得了!”
江河站起身,很有礼貌的双手张成喇叭,回应道:“知道了,谢谢爷爷!”
知…道…了…谢…谢…爷…爷……
他的声音在四周小小的回荡着。
江河又坐回她的身边,两人靠在彼此身上,力的作用互为抵消、也互为支撑。
“小河,你说,明天会不会有太阳?”
“我不知道……但是书上不是说,只要相信然后祈祷,就会有吗?”
“那我们……就相信明天有太阳。”
明天会有太阳吗?其实他们都不知道。
就像薛定谔的猫,不打开箱子的那一刻,永远不知道猫是死还是活。
但此刻,雾凇浩荡,湖面上结出漂亮冰花,天地间雪白透亮,干净无暇。
他们坐在湖边,一切忧伤烦恼被短暂搁置,冬天过后,万物复苏,之后春天来到。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痛苦短一点,欢乐长一点。
只要他们还有明天。
第33章 知知
电影拍摄了足足50天,比预想的多两天,中间大风波没有,小坎坷不断,但大体也还算顺利。杀青那一日,所有人如释重负,又心有不舍。
回到北城家里已是三月中旬。
季知涟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书,一边看少年有条不紊忙碌,他能同时做好几件事情,衬衣袖子被草草撸起,露出漂亮结实的小臂。
他干什么活儿都利索,一看从小就没少干活,也不让她插手,家里上上下下打扫完,又拆洗四件套洗涮,在阳台晾晒被单时,衬衣随伸臂上移,露出腰腹结实的人鱼线。
宜室宜家,赏心悦目。
季知涟回过头,若无其事把目光收回书页上,却看不进去。
他马上要在后天一早赶去横店,陈舒岚在一个大型古装剧里给他争取到一个不大不小的角色,是女主的白月光权臣,出场不多,但戏份出彩,预计要拍一月有余。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50多天的相伴,乍一下分开,需要适应。
分别在即,自然是身体力行,一场酣战。
那晚,季知涟心中强烈的占有欲和掌控欲隐隐作祟,一举一动不再克制,花样百出却冷眼旁观,把他弄的格外难受。
少年饱满唇瓣被啃咬的肿胀,发丝湿了又干,以此数次。她在他耳边暧暧低语,含糊的词一个比一个下流,动作却如骤雨狂风,每每在他要抵达时又无情骤停,转而不疾不徐。
江入年被弄得很疼,却眉目紧闭,一声不吭,只是喉间偶尔溢出沉而压抑的喘息声。
她解开他的束缚,那细白纤秀的双腕已被勒红,他睁开眼睛,漆黑瞳眸流转未褪的欲色和痛楚,却依然温柔,那温柔如一波波浪潮般将她席卷。
季知涟忍住身体叫嚣的渴望,两人都在岌岌可危的边缘,她却支起身子,四目相对间,江入年的视线缓缓定在她潮湿莹润的薄唇上,喉结滚动,又慢慢上拉,迎向她的眼睛。
她面无表情点了点他,看他剧颤:“要不要给你上个锁?我占有欲很强的,如果我发现……”
她抿唇,眸色微沉,点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