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熟睡,对即将要发生的无知无觉。
她已跪坐在他身上,要将他拆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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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入年是被坐醒的。
太猛烈了。
难以忽略。
他起先以为是梦,待倏然睁眼,看清现状和起伏,不可抑制出一声低哑喉音。
她带着凉意的长发垂落在他面上,点着他坚实前胸,指尖嗟磨。
江入年脸红透了,这个晨间运动突如其来,他勉强适应,扬起脖子艰难道:“……等一下,你让我适应一下好不好……”
她刻不容缓,用森然冷意的眼神硬邦邦拒绝他:“不好。”
江入年只能扶住她,配合她,看她酩酊似的不管不顾,心头一凛,按住她:“戴了吗?”
她于混沌中摇头。
他又急又怒,按住她就要抽身而退,她不给,他厉声:“知知!”
江入年生气了,他生气她一贯不爱惜自己。
他比她更爱护她的身体,并不愿意她再添新伤。
但季知涟很清楚,欢愉是一回事儿,长久却是另一回事儿。
她并不想要他,或者说,她不能要他。
于是避开他的目光,勉力支起上身,示意他自己看兵刃相接处。
他这下看清楚了,一颗心终于回到肚子里,抚摸她潮湿的发,叹息道:“……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
季知涟不语,激烈疾驰。
不一会儿她就累了,关系位置颠倒,他在交锋中用手护住她的头。
江入年沉默寡言,行为却与之相反,身体力行。
她登顶山巅,好景连连。
他擦去她额头细汗,看她似有不适,目光紧锁:“不舒服?”
“别走……”她按住他,重重咬在他唇上,看他吃痛,冷漠命令。
只是声音哑的更厉害: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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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折腾到临近中午。
出门的时间都不得不迟了些。
江入年要去继续处理那些铺天盖地的麻烦事,还要去面试一个文艺片——这些以前陈舒岚不让他接的非商业大片,如今他反而有了时间和机会去接触。
季知涟则要去周琴家一趟。
她一关门,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的飞快,将他远远甩在后头——刚才弄他的黏糊劲儿荡然无存,江入年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吐出一口长长的气。
还好,至少她现在没有再给他钱。
她目前还允许他陪在身边。
江入年冷静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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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涟已经两年没见过周琴了。
周琴胖了些,脸还是红通通的。她还在季知涟上过的那所高中教语文,平日周末也悄悄给学生补课赚外快,唯一的儿子要考大学了,突击补课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父母们向来是最舍得在孩子的教育上下血本的。
周琴接过她满手提着的女士保健品,有些不好意思,虎着脸教训她:“你这孩子,再这样,下次我都不好意思让你来看我了!”
又招呼她吃饭,这次就她们两人。周老师的爱人退休后去创业,忙的不可开交。
“让他别瞎折腾,别一把年纪背上一身债务,那可了不得,又不听……不过他也是想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唉,一心为了这个家,为了那个烦人小崽子。”
她絮叨着,看着季知涟久久没动筷子,关心道:“你咋了?”
季知涟恍了下神,目光垂落在周琴褪了色的、旧旧的花裙子上,她给口中的“烦人小崽子”交几万的补课费眼都不眨一下,却舍不得给自己买件好衣裳。她淡淡开口:“挺好……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这句话她只在书上看到过,却从未有机会领略过其含义。
周琴又吃了几筷子菜,把碗搁下,看向电视上的阖家欢肥皂剧,犹豫着开口:“其实……你上高中那会儿,是你爸让秘书找到我,让我关注你,多和你谈谈。”
“他还是在意你的。”
季知涟波澜不惊:“不重要。”
周琴急了:“可你这孩子!从来就没放下过你爸这个心结。”
季知涟不是没有放下,而是放不放下,她又能怎样呢?
过期的糖果和发霉的面包一样毫无意义,她靠着自己野蛮生长,终于成为自己的依赖和仰仗。
但内心依然因为周琴的话,而荡下一圈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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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涟赶到和苗淇约定的地点大楼时,惊讶的发现这是个隆重的文化产业研讨交流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