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将一直隐在桌子下的手抬起,伸到她面前。
“这位小姐,没有看见我手上的戒指吗,我已经订婚了。”
梁以柔脸色瞬间苍白。
陈蝉衣的手指也禁不住蜷缩起来。
这还是她第二次看到这枚戒指。
上一次,是在海庭,她刚回国,他们第一次重逢。
后来,她没再看李潇戴过。
她不知道李潇忽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仅仅想吓退梁以柔,还是带着嘲讽自己的意味,毕竟当时在海庭,是她先提醒他,李先生,你订婚了。
陈蝉衣嘴唇动了动,拿起眼前吃剩一半的剧组盒饭,继续吃了起来。
李潇看她低头,满肚子窝火。
他刚刚的确是抱着讽刺她的目的,故意那样说,然而陈蝉衣却根本无动于衷,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了一样低着头。
这算什么。
李潇莫名来气。
哪知梁以柔没听出来好歹,她还以为是李潇故意,在考验她。
她柔柔地扮委屈:“没关系的。”
她伸手,要解李潇的皮带,眼角眉梢都带着风情。
李潇愣怔,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看见点陈蝉衣的影子。
他沉下脸来:“你学她?”陈蝉衣的媚浑然天成,他领教过就忘不掉。
他没说是谁,但梁以柔心知肚明:“您要是喜欢,我……”
她悄悄贴着他耳朵:“李总,我能学得很好的,不会比您以前的女人差。”
李潇觉得可笑,沉着声音,低低地道:“你是这么想的?”
梁以柔一怔,习惯性地讨好:“嗯。”
李潇忽而挑着笑,有些沉默打量她:“梁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梁以柔紧张地咽口水:“什么?”
他眼尾锋利扬起,冷到带煞,一字一顿地道:“东施效颦。”
梁以柔陡然变了脸色。
李潇拧开她的手,暴喝道:“滚。”
他声音极大,不仅是陈蝉衣和秦阳,就连另一组拍戏的人员,也疑惑往这里张望。
梁以柔捂着脸跑了。
“这是怎么回事?”
秦阳起身,看见李潇暴怒的神情,还有扣眼松开的皮带,心里咯噔。
真是祖宗。
这他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秦阳连忙打圆场:“哎哟,别气,别气,你也是……给我个面子。”
他倒了一杯酒,陈蝉衣不好自己坐着,只能跟着起身,也倒了一杯酒。
那杯酒还没送到他跟前。
李潇抓起酒杯砸在地上。
“你也滚。”
*
陈蝉衣去厕所清理完身上的酒渍,心里有些烦躁。
李潇没冲着她砸,只是酒液翻了,红酒沾衣服上,估计这套要废了。
她搓了半天,搓不掉。
干脆随它去了。
明天跟服装组的说一声好了。
她慢吞吞洗完手,走出去透气。卫生间外面是一小片竹林。
还没站多久,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你很高兴吧。”
陈蝉衣看向梁以柔,不明所以:“我高兴什么?”
梁以柔冷笑:“你高兴什么?也对,你不也被他赶出来了,他不选我,也不会选你。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能在他身边耀武扬威的女人吧?”
“……”真稀了奇了。
陈蝉衣认真思考着,她怎么就耀武扬威了?
她连梁以柔的面都只见过一次,当年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怎么就得罪上她了?
她原本只是想拍个戏,梁以柔却三番两次冒犯。
陈蝉衣的耐心到此为止了。
她丝毫不吃眼前亏,沉吟了一下。
陈蝉衣非常体贴地说:“耀武扬威不至于,不过……”
她弯着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笑得妖娆又坏。
“他的我替你试过了,挺爽的,你想尝试我也能理解,这很正常。”
“陈蝉衣!”
梁以柔气得半死,手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
陈蝉衣觑一眼她青白交错的脸色,侧过身走了。
隔天,她没在廊下看见李潇。
俞乐茹给她做头发时说:“你听说没,那位应该生病了。”
姚雨桐惊讶:“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你昨天没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响了好久呢,我啊,偷偷下去看了,就是他助理招的救护车。”
另一个小演员搭腔:“不会吧,那位生了什么病?”
俞乐茹压低声音:“应该不是很严重,我听说只是胃病犯了,人疼得起不来,就叫了救护车。”
……
陈蝉衣惯常沉默,指尖捏着根烟,转着玩。
她这几天不抽了,只是偶尔烟瘾犯了,也会掏出来看看,闻闻味儿。
其实她记得李潇有很严重的胃病的。
毕竟那时候,年纪轻轻把控李氏,背地里,不知道多少豺狼虎豹盯着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