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郑小先生身边的人,这是他给您带的礼物。”
陈蝉衣眼睫一颤:“郑容微?”
领头颔首:“是的。郑先生过段时间回国,东西先给您送来。”
陈蝉衣呼吸凝滞,她不关心郑容微什么时候回国,她只想知道:“你们怎么会有我这里的地址?”
黑衣男人愣了愣,尽管有些奇怪她的反应,不过还是照实说:“是陈先生告诉我们的。”
陈蝉衣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她侧过身,麻木看着他们将一抬抬上好的楠木箱搬进来,每一件都拆来给她查验,珠宝最多,也有各样珍奇有趣的摆件,数不胜数。
陈蝉衣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点头,心里没有一点波澜。
等到所有人离开,她掏出手机,立刻拨通了陈如晦的电话:“你为什么要把我的住址告诉别人?”
那头陈如晦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别人,你们不是快结婚了吗?”
“所以我就得允许他的人随意出入我家门?”
“这怎么了,他送东西给未婚妻,不正常吗?”
她气急:“不正常,就是不正常!这是我家,我的房子,我没有要把住址告诉别人,你为什么要替我做决定?”
陈如晦也跟着吼起来:“我替你做什么决定了?他是你未来丈夫,不过给你送点东西,又怎么刺激你了?”
“他影响我了,你也影响我了。”陈蝉衣手腕发抖,“可以让我好好工作吗?”
陈如晦都听笑了:“工作,工作重要吗?你不工作就在家当个阔太太又怎么样,是陈家养不起你,还是郑家养不起你?”
“可是倘若我不想让他养呢?”
陈如晦:“那由不得你!”他疾言厉色道,“既然订婚,你就绝对没有反悔的权利。这么多年,我真是惯着你,要么你慢慢和他培养感情,我不干涉,要么,你现在就滚回临海备婚,你自己选!”
那头说完,像是不想再和她多言,迅速挂断了电话,手机里只剩下一片忙音。
陈如晦总是这样,永远在替她做决定,订婚也好,当初选专业选院校也罢,她从来没有自己做过主。
手机掉在地毯上,屋子里,木箱潮湿的气息淡淡弥散,吸进肺腑,像是打了一支镇定剂。
陈蝉衣慢慢坐下来。
窗外雨声哗哗,可她的身体,仿若着了火,无论如何也不能平静。她逼迫自己像往常一样安静下来,却怎么也做不到。
沉默三秒。
陈蝉衣从地毯上捞起手机,下载程序,点击搜索。
她要搬家。
她不要再住在这里。
第7章 潇潇
陈蝉衣找了个有点老旧的小区,环境不咋好,靠近闹市,在梦溪路那边的巷子里。
很老的居民楼了,抬头电线杆交错,是附属学校的社区,住的多是老年人,年轻人买了更好的房子,就把空房租了出去。
陈蝉衣只去看了一次房,立刻就敲定下来。
当天下午,她联系搬家公司,填了个加急单,多交了些钱,让搬家公司给她把东西搬过去。
这个社区好的地方在于够隐蔽。楼下就有小卖部,生活也算便利。除了房子实在太旧,可能会出现一些风险外,她觉得没什么不好。
陈如晦的手没法伸那么长,一时半会儿肯定找不到。
原先的房子陈蝉衣也不打算退掉,以免陈如晦起疑心。
她也没告诉别人搬家了。
去看房的时候,陈蝉衣看见楼下还有几只流浪猫出没。
小猫有点怕生,大概是她新来的,还不熟悉,陈蝉衣也没靠近,往台阶边放了两块面包。
她退远了些,小猫歪着脑袋,警惕地盯着她。
见她没有恶意,瘸着腿上前,舔了两口面包,可能是发现味道还不错,紧接着就小口小口吃起来。
陈蝉衣看着猫的后腿。
小家伙三只脚着地,左后的腿大概是断了,一直蜷缩着,用不上力气。
不知怎么的,她莫名想起那天在渡口。
男人跛着脚,一瘸一拐往前走的模样。
陈蝉衣默默垂下眼,把另一块面包也放在了不远的地方。
新房的楼道很窄小,没有电梯,在四楼。
陈蝉衣跟着一趟趟监督,花了一下午时间把家收拾完。纸箱没地方放,就堆在了门口。
这种老小区,都是一层两户,门对门,陈蝉衣签了合同,押一付三。账款结清后,房东就离开了。
楼道里一瞬间安静下来。
老旧的小区,阴雨天,潮湿得几乎只能听见水滴砸在地上的轻响,楼道昏暗,连空气都是凝滞的。
在原地站了片刻,陈蝉衣进屋开始收拾东西,搬家公司全部给她用纸箱打包好了,裹得很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