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玻璃如屏障一般将她与外界隔开,玻璃外侧,是略显呆滞的克劳斯。借着“尤娜”的双眼,你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位梦中常客——
他留着一头浅棕色的头发,长度刚好能束成低马尾,深灰色的眼睛虽然不大却炯炯有神,鼻子是壁内很常见的驼峰鼻,嘴唇偏薄,脸型流畅。那副样貌绝对称不上惊艳,但十分耐看。
“这……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毕竟周围还有别人……”见“尤娜”直勾勾地瞪着自己,克劳斯略显局促,低头挠了挠脖子,顺带把声音也放低了些。
“周围没人的时候你不也天天叫我殿下吗?!我看你年纪也没多大啊,怎么那么古板!”你感觉“自己”的脸颊鼓了起来。
“……我20了,殿下。”
“……哈?”
克劳斯略显无奈地回避了眼神,局促和尴尬转移到了“尤娜”身上,让她的心跳微微加速。
作为一名成年女性,你对身体正主此刻的感受十分了然。微烫的脸颊、难以从对方身上移开的视线、装作生气而强行压下的嘴角……这些显然是独属于青春的悸动与暧昧。
“哦~单相思啊……不,看对方的反应,应该是双向暗恋……”尽管自己也是母胎单身,但你还是饶有兴致地分析起两人的关系,“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两人的身份地位应该有一定的悬殊……主仆虐恋?总之就是没办法捅破窗户纸的那种关系。”
“唔……结合在厄特加尔看到的画面,他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当然,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总、总之……”在你暗自推理时,“尤娜”结巴着开口试图化解尴尬,“我说过您不仅是我的侍卫,也是我的朋友!”
“等你哪天可以做到和我说话不再用敬语,喊我时不再加‘殿下’两个字的时候……”
“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攥着匕首的手指渐渐收紧。
你还未能听到克劳斯的回复,眼前的场景便扭曲着化作条状的色块,那些色块被拉长,然后向远方飞去,只在视野里留下一片白光,随着光线逐渐增强,你不得不再次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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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唰——
在令人心安的白噪音中,你再度醒来。映入眼帘的,是随着微风轻轻飘舞的洁白窗帘。窗外的麻雀相互道着早安,刚才刺眼的白光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清晨柔和的阳光。
“唔……”
你不禁发出了一声低吟,感觉自己的喉咙很干,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但能确定的是,此刻的你置身现实,并且,从艾伦·耶格尔夺还战中存活了下来。
后来据蕾伯蒂说,那场作战后,你在医务室里睡了整整两天。
“咳!”门外传来一声略显刻意的轻咳,你起身,看到了阿萨·海隆那张紧绷的脸。
“……完了。”你心里大喊不好,却也只得老老实实地坐着等待训话。他见你已经清醒了,便背着手一脸严肃地走进屋,沉默着给你倒了杯水,又板着脸地把水杯塞进了你的手心。
“呃……谢……”
“哼!算你命大!”
那杯温度适宜的水缓解了喉咙的干涩,你正要开口道谢,却被对方没好气儿地打断了。
“这次好了之后赶紧写封遗书!看在你老爹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帮你把后事办了!”他边骂边戳了戳你的脑门,你闭上眼,认命般地点点头。
“还敢点头?!”
他大力拍了一下桌子,你被吓得一个激灵,又赶忙摇头。
见你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阿萨·海隆叹了口气收敛了脾气。他在你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摘下鼻梁上的眼镜,一边擦拭一边念念有词:
“你们那位团长这次该也得了些教训。”
“具体情况我都听说了,哪有这么胡来的?靠自己吸引巨人自相残杀,再找死一样地冲上去解救人质……那些侥幸捡了条命回来的宪兵都被吓废了,就算不是调查兵团的人,他也不该这么不管不顾啊……”
“以前觉得他是不拿别人的命当回事,现在看来,他已经疯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不过也好,断了条胳膊也能长点记性,估计以后再往外跑时也会收敛一点……”
“噗——咳咳咳咳咳!”
他的大部分叙述你都左耳进右耳出,唯听到“断了条胳膊”几个字时猛地呛了一口水。身边的小老头没来得及躲开,被你喷了一脸水后瞬间黑脸。你顾不得被骂的风险,一边咳嗽,一边抓住对方的肩膀大力摇晃——
“咳咳!咳!您刚才说的是谁?!”
“埃尔文·史密斯吗?!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