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云淡的语气,笑容满面,看不见的风云下是浓浓的警告。
易允更没怕过,喝着茶,“往常送给叔的生日贺礼,叔都不喜欢,想着今年送点不一样的。”
他反向斟茶,递满一杯回过去,皮笑肉不笑:“叔喜欢什么?我投其所好。”
之后,易允没再让自己的人去查,给了宾周荣五百万美金,把这个任务交给他。
宾周荣查东西确实有一手,先后给了易允两条消息,一个是圣保利大剧院,这个虽然被广为人知没用了,但是另一个却有大用……也是因为这点,易允点头,就此结束五百万美金的交易,并给了宾周荣一笔封口费。
何扬回忆桩桩件件,最后不确定道:“允哥是指坎叔的情妇姜瑶?”
上次去老虎会所,宾周荣给了允哥一张照片,照片是黑白旧照,像素不算特别清晰,梨花树下,穿着傣族服饰的年轻女人笑若清风,有一张很干净舒服的长相。
“宾周荣还算有用,姜瑶出身海市,是前玉石大亨姜成良的独女,家里没落后,姜瑶到东珠投奔父亲的挚友,也就是蓝嘉的祖父。”
姜瑶和蓝堂海是青梅竹马。
姜瑶和坎叔有一段旧情。
其实很多事都已经很明了。那晚,易允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眼,脑子里就浮现出蓝嘉的影子。旁人或许看到后不会第一时间产生联想,但他不会看错。
所以那天深夜回到卧室,他掰着蓝嘉的脸仔细看了会。
姜瑶和蓝嘉的眉眼有四分相似。
他果然没有看错。
何扬紧跟着想到这一层,心中惊骇:“那夫人她——”
到底是谁的孩子呢?
蓝堂海?还是坎叔?
易允轻笑:“以现在的目光来看,三从四德听着就是糟粕,但里面有一句我挺喜欢。”
——出嫁从夫。不管蓝嘉什么身份,她现在只有最重要的一个身份,那就是他易允的太太。退一万步来讲,真是坎叔的女儿又能怎么样?他依旧会不择手段抢过来。有些人年轻的时候风光,不代表老了也一样,任何敢挡他路的人都得死。
“至于蓝堂海,他可是爱女如命的人,起初为了蓝嘉的事,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东珠政府的官儿都快被他翻了遍。和撒其拓合作的事再重要,能重过他的宝贝女儿?”
何扬:“允哥是指,他以此为幌子去东南亚是另有所图?”
易允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那里面住着他的新婚妻子,刚刚哭得那么厉害,也不知道现在睡没睡?男人吸完最后一口烟,沉声:“你觉得这场婚礼,真正在乎的人是谁?”
何扬当然知道,但他不敢说。
蓝嘉一看就不想嫁给允哥,蓝家的人也痛恨这场婚事,但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
易允收回视线,掐灭烟蒂,淡漠的声音弥散在烟丝掺杂的空气中:“坎叔的生日越来越近,再过段时间还得提前过去。蓝堂海真正的目的是想借刀杀人,只有我死了,他的女儿才会平安无事。”
蓝嘉在易允离开后缓了十分钟,拉上滑到肩下的衣领,手背抹干眼泪,又觉得浑身都是男人的气息,令她不得不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她胃里发酸,想吐,赶紧跑到浴室,三下五除二脱光,站在淋雨下任由哗啦啦的温水肆意将她冲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消除那些肌肤相贴的摩挲和炽热,然而这样做也只是心理安慰。
蓝嘉只要低头,就能看到月匈上的指印,透着指腹的红,像一颗颗草莓。她气得眼眶发热,咬着唇去搓,但是搓不掉,反而更红了,就像红墨水滴在温水里迅速扩散。
水雾弥漫的浴室里传出女孩的啜泣声。
自从易允不装了,蓝嘉哭的次数比过去二十年的总和都多。
重新洗了澡,换好衣服,她出来看见窗外的天都要亮了。
折腾一宿,到现在都没有睡觉。
蓝嘉也不知道该干嘛,在卧室转了一圈,最后去露台外面的椅子上躺着,然后放空,看着模糊的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
清晨总是会带点凉风,拂过发丝,扑到皮肤上,无法被衣领遮住的颈部,大咧咧展露着暧昧的吻痕。
半个小时后,佣人们轻手轻脚进来收拾,看见蓝嘉在外面,自觉不去打扰。
何扬是十分钟后过来的,站在蓝嘉身后:“夫人。”
蓝嘉回过神,扭头看他,“怎么了?”
“允哥让您好好打扮,待会用过早餐,我们就要回东珠了。”何扬轻声道:“等落地后直接去蓝家,您可以见见自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