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允搂着蓝嘉,结实的手臂斜亘着女孩单薄的背脊,蓝嘉满脸笑意,娇俏地依偎在他怀里,在司机打开车门后,他落在腰间的手掌微微后移,禁锢上一截细腰。
他们之间每一个眼神动作都透着亲昵。
商序南想让蓝嘉早日看清易允的真面目,想她尽快离开那个坏蛋,于是,他把那段家破人亡的经历通通告诉她了。
“一年前,我还在国外读书,有一天我妈跟我说,家里的生意正处于上升阶段,目前急需加大扩张步伐,换言之需要注资。摩根大通、美林、高盛三家风险投资总计三千万美元,并由瑞士的UBSAG牵头综合授信高达九千万美元。对赌协议要求注资后两年内公司业绩增超百分之三十,只要达到就能降低这些银行的控股,如果失败我爸就会失去董事长的位置和实际控股权,在当时这对我们来说并不难,只要拿到资金扩大规模,就一定可以完成对赌协议,然而三个月后,一场毫无征兆的舆论铺天盖地袭卷,凭借媒体的力量在短短一夜传遍全国,我家的生意遭受巨大冲击,陷入抵制风波,一月后,先是摩根大通催款,再是UBSAG要求原利基础上调百分之五,经协商下调两个点,次月,高盛以金融危机为由要求提前还贷或追加担保,周旋期间,我妈和我大哥在去外地交涉途中,车祸意外身亡了,我爸一夜白了头,迫于压力只好让旗下所有子公司担保,然而不到半月,美林又要求以工厂和土地做暂抵押,没想到董事会其余成员却一致通过,可是在该交易后不到三天,UBSAG联合这三家银行向北高院提起诉讼,称我爸的公司目前陷入舆论风波致使经营不善,要求提前偿还全部贷款,我家的企业陷入债务危机,这时UBSAG和其他几家投行逼迫我爸签订协议,以再注资的行为偿还先前的债务并让我爸交出所持的百分之六十二点三的股权,最后我爸一无所有跳楼自杀了。”
当时详细的经过肯定会更加绝望无解。
商序南说着这段家破人亡的经历,眼眶通红,到最后一滴泪顺着脸庞砸落。
“直到两个月前,我从我同学的哥哥那里意外看到一张合照,拍摄于我爸跳楼自杀那天。照片里的那些人可真风光,他们西装革履,谈笑风生,而最中间那个被拥簇的人就是易家话事人易允。”
他自嘲:“当然他还有另一个我现在所知道的身份——UBSAG幕后三大控股人之一。”
蓝嘉心头一跳,那些触目惊心的恶劣商战在这刻更据杀伤力,明明不是亲身经历,却让她遍体生寒,指尖发麻。
“就连那些投行背后的家族,也都与他交好,这一切从一开始都只是在做戏,他们要的从来都不是注资所获得的股份,而是实际控股权。刊登的报纸上有说是我爸经营不善,也有说他运气不好,几乎都是调侃,没有人关心背后究竟怎么回事,也没有人质问为何一夜之间突然掀起舆论风波。”
“我试过去寻找更有利的证据,想揭露这些人,但是……”
商序南哽咽了。
蓝毓接话,看着蓝嘉:“但是商序南也险些死了。”
蓝嘉惊愕,“所以他——”
难怪当时见他的第一面,身上会有伤。
“我带人去国外接他,那晚有Mafia的成员伪装成入室抢劫想枪杀他。”蓝毓说:“序南是唯一活着的商家人,不排除他们有想解决掉他的嫌疑。”
蓝嘉抿着唇,看着他们,沉默不语。
“阿嘉。”蓝毓走到面前,摸了摸她的脑袋,语重心长:“阿姐知道你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易允或许对你而言有所不同,但他本质上是一个为达目的,可以心狠手辣的人。”
“我就当你们两情相悦,他现在喜欢你,但谁能保证以后也喜欢你,这样的人,一旦没了喜欢,你对他来说就什么都不是,到了那个时候害的又是谁?”蓝毓讥笑:“当年,弘兴商会两大会长之一的谢九晖意外身死,易闻厅想借机吞权,结果,生龙活虎的易闻厅却突然瘫痪在床,成了吃喝拉撒需要照顾的植物人,而易允,这个还未确定易家继承者身份的人,直接子承父业,不仅成了话事人,还是弘兴商会新任两大会长之一。”
“易家最不缺钱,易闻厅在自家的医院吊着一口气,易允的母亲整日亲力亲为的服侍,两年后一切落定,吊着命的人立马死了,身体健康的母亲也吊死在病房。”
“阿嘉,你觉得这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