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昏黄晦暗的光线,此时更是落不到一点在她身上。
后来不知道实在是累得太狠了,黎雾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手下还紧紧攥着那张纸条。
……
黎雾再醒来的时候,还没完全睁开眼,朦朦胧胧中就看到她床边坐着一个人。
是她很熟悉的身形,宽阔高大。
黎雾下意识就叫了他的名字,“周京淮……”
说着。
黎雾就想起身坐起来。
但她才刚刚一动,就被人轻轻按住了。
“别动。”
男人低沉平缓的声音响起,寂静的卧室好像不再变得空荡,“你有点低烧,医生给你吊了点滴,快输完了。”
闻言。
黎雾先是去看周京淮,没在他温雅贵重的脸上看到不耐或者不虞的神色。当然,他总是那样淡漠疏离,很难让人揣测到他内心真正的情绪。
看了他脸上的神色后,黎雾才去看挂在一旁的吊瓶。
是真的快输完了,透明的液体只堪堪覆盖了瓶底。
“我输多久了?”
黎雾躺在那里,轻声问。
周京淮看着他离开时,那张还满是潮红的脸蛋,此时已经变成了冷白色,甚至还覆上了一层浅浅的,不正常的苍白。
他漆黑深邃不辩情绪的目光落在黎雾脸蛋上,稍稍停了几秒,才淡淡的道,“一个多小时。”
顿了顿。
他又道,“醒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手心空荡荡的。
他已经知道,她看过那张纸条了。
明明周京淮的目光深邃沉静,甚至能够称得上是平和。
但黎雾还是被他看得敛了敛眼睫,轻柔的声音也自然低了下去,“……我怕打扰到你。”
听到黎雾的回答。
周京淮的目光,微不可察的沉了沉。
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可能半秒都不到就恢复如常。
但黎雾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或许她现在极度的脆弱和虚弱,又或许她面对的人是周京淮,黎雾想也没想的就道歉了,“对不起。”
声音很轻很轻,好像有一半都隐没在点滴声中。
周京淮一怔,似是没想到她会道歉。
“对不起什么?”
静了静,问出这话的时候,可能周京淮自己都没察觉到,语气里蕴着难得的温柔。
“没听你的话。”
黎雾将自己的脸,悄无声息的朝下轻轻埋了埋,低低闷闷的声音从被褥下传上来,听起来透着点委屈,“让你不高兴了……”
“……”
周京淮默了下,才道,“不至于。”
至于是,她道歉多此一举,还是她这个人还不足以挑起他情绪的波动,黎雾也没敢多问。
刚好。
瓶底见空,输液管里就只剩下小半管了,周京淮替黎雾拔了针,手法堪称专业,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学过。
黎雾想要坐起来。
周京淮按住她取针的部位按了一会儿,才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周京淮低头,看着黎雾没什么血色的脸蛋,“医生说输完你的烧就会退下去,还有没有哪里感到不舒服?我让他进来给你看。”
私人医生还在外候着。
只要黎雾需要,就能第一时间进来。
黎雾轻轻靠在周京淮怀里,清冽熟悉的气息让她感到安全的踏实。
她悄无声息的悄悄侧首,让自己的脸颊轻轻贴在他宽阔温热的胸膛上,一点一点沾染上他的气息。
其实还有一点点胀和疼。
但黎雾以为那是正常现象,便只是摇了摇头,说,“没有了。”
周京淮低嗯一声,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脸颊,嗓音沉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给我说。”
然后又问她想不想吃什么。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算起来,黎雾睡了一整个下午加一个晚上。
周京淮不问还好,他一问,黎雾还真的感觉自己有点饿了。
但顾及到黎雾的身体,周京淮只让人送了粥和一些清淡的菜过来。
吃完饭后。
黎雾觉得发烧过后身上有些黏腻不舒服,便又去洗了个澡。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快到凌晨五点了。
周京淮也去洗漱了一番。但他出来时,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穿戴整齐,衣冠楚楚,明显是又要出去的样子。
黎雾当时攥着被子的手,忽地就顿了顿。
周京淮朝她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黑色丝绒的锦盒。走近后,周京淮将锦盒递给了她,“新年礼物。”
“……你不是给过我红包了吗?”
“那不算。”
犹豫了下,黎雾还是接了过来。
是一条帝王绿翡翠项链。
黎雾第一反应是,珠子好绿。干净通透,青翠欲滴。大概有二三十颗,大小一致,看起来都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