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阳点了点头。
徐娇娇眼中一片绝望神色，她咬了咬牙，闭上眼睛道：“那好，我同意——”
“你觉得甘心吗？”徐娇娇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姜玉阳已经是又再次淡淡开口。
徐娇娇抬起眼来，那张小脸上一片楚楚可怜，又有了些挣扎：“便是再不甘心又如何，现在只要能护得孩儿一条命，让李家不受他制约，便行了。”
姜玉阳低着眼，缓缓道：“娇娇，你没有错，为何要得这一纸休书？”
在徐娇娇不理解的眼神里，姜玉阳又继续道：“我且问你，你嫁入纪家之后，是否有不敬公婆？是否有不悌兄嫂？是否有不慈晚辈？”
徐娇娇摇了摇头，语气坚决道：“自然没有，我出嫁之初，爹娘便教导我要恭顺友善，我时时刻刻记在心头。”
姜玉阳又道：“那你大着肚子被婆母赶出家门，可是因为确实犯了错误？”
徐娇娇更是直接摇头，否认道：“我的孩儿，千真万确是纪家的亲骨血！”
姜玉阳轻轻笑着，才又道：“娇娇，你既然并无过错，凭什么要心甘情愿拿这一纸休书？”
徐娇娇面目上显现出一些不甘心来，她低下了眼，不再说话了。
姜玉阳却继续道：“既然现在是他纪升要抛弃妻女攀高枝，他才是过错方，自然要付出代价。娇娇，我现在要你一句话，你想不想要纪升的和离书？”
徐娇娇眼睛一亮，和离与休妻可是天壤之别，休妻便是女子无过错，总也会被外人嚼舌根，被人指指点点。但若是和离归家，那便是男女双方商议得当，走正规流程，女子归家后可再次商议婚事。
第75章 李仲贤的挽留
但随即，徐娇娇眼中的亮光又缓缓消散了，她咬着下唇，缓缓道：“二少爷，纪升是不会同意给我和离书的。”
为了攀高枝，纪升一开始是想直接除掉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后面是实在没有办法，才退而求其次通过吕知府那里准备休妻。
而姜玉阳所说的和离，便是想一想，徐娇娇都知道纪升不会同意。
“实话实说，这和离书我也并无几分把握。”姜玉阳轻轻笑了一下，望着柔柔弱弱的徐娇娇，又继续道：“但是娇娇，女子本就艰难，又要背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我觉得这不公平，我想让你去试试看。”
徐娇娇眼眶又红了，今晚姜玉阳说了许多，最触动她的话，就是这句“女子艰难”。虽然二少爷总是不来少夫人这里，使得少夫人受了老夫人很多冷眼，但光是他能设身处地为女子真心着想，便是一般男子都达不到的。
徐娇娇觉得现在的自已无所畏惧，她望着姜玉阳，缓缓道：“二少爷，奴家全都听您的，便是最后失败了，奴家也认。”
等到姜玉阳走出徐娇娇房门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本不想理会，但那声音越来越急，姜玉阳便站定，转过身去，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李仲贤。
“等一下，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既然已经和娇娇说好了，我自然要回去做些准备……你还有什么事吗？”
刚刚姜玉阳在跟徐娇娇交流的时候，李仲贤一开始还想插话，到了后面只能惊讶地望着她说。李仲贤隐约觉得，姜玉阳之所以会这么费心帮助徐娇娇，是在某种程度上在帮助曾经的自已。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口处堵堵的。
“姜玉阳，你是否也同样觉得不公平？”犹豫了许久，李仲贤终于咬牙开口，他现在比姜玉阳要矮，于是需要抬头望着姜玉阳：“当时我给你一纸休书的时候，你是否也同娇娇现在这般，是不甘心的？”
姜玉阳怔愣了一下，李仲贤说的这些事，如果不是特意去想，她都想不起来了。
李仲贤竟然还敢问？他是怎么有脸问自已这个问题的？
姜玉阳似笑非笑，并不想跟李仲贤深入探讨这个话题：“现在是要忙娇娇的事情的时候，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李仲贤却不想被姜玉阳这么搪塞过去，抿了抿唇，似乎有些话难以启齿。
姜玉阳不知道他在纠结些什么，也没有兴趣知道，此时已经有些烦躁：“若是没什么事，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自已院子了。”
“姜玉阳……之前的事，可能是我做的不够妥帖。”见她要走，李仲贤急了，终于开了口。
姜玉阳望着李仲贤，有些想冷笑出声。真的是大少爷呢，便是道歉，也说得这么黏黏糊糊，若非她仔细听，都听不出这话音里的歉意。
这些道歉的话，若是两人互换身体之前姜玉阳听到，恐怕还会有些感动，但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姜玉阳都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