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贤似乎感觉到姜玉阳性格有些变了,但这番要求倒也不算强人所难,便点了点头。
想到目前生意上的事情,李仲贤又有些不放心,事无巨细将最近形势分析给姜玉阳听,最后还叮嘱道:“商场如战场,你要小心应付,若是有所犹豫,可回来问我。”
见姜玉阳似乎有些担心,他又安慰道:“各样生意也都有负责人,你不需要过度担心,一时半会不会出问题。若是遇见林珏了,需多加谨慎。还有,你要小心三叔,他一直想要从我手中夺过主事权,小心他给你下绊子。”
虽然担心,姜玉阳也只能点了点头。
“后院……你可有交代?”李仲贤管事久了,身上自带压迫性,交代完了,这才想起姜玉阳似乎没怎么说话,便主动开口。
姜玉阳有许多话在喉间转了一圈,念及自已往常与他所说时他不耐烦神色,此时也只是简要提点。“后宅并非一片宁静,你小心应对。”
顿了下,姜玉阳又想起什么:“青杏一直跟着我,那丫头心直口快,有时候有些冲动,你记得看好她……出府后,我想带她一起走。”
只是一个丫鬟而已,难得她竟然还特意交代,李仲贤有些意外。
两人用完午饭,姜玉阳吩咐小厮套了马,便直往云间寺而去。
如李仲贤所说,空燃大师确实是个世外之人,姜玉阳觉得他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自已。但姜玉阳也不敢直接将她和李仲贤之事全都和盘托出,好在空燃大师也没追问,只是云里雾里打了一些禅语。
姜玉阳出寺门的时候还早,元宝便提议要不要去铺子里看看,两人便转去了铺子。
李家是做布匹生意发家的,后来又陆续扩张成衣铺、绣品、首饰铺子,元宝先带姜玉阳来到最大的那家布料铺子。因着是第一家铺子,店面不大又有些破旧,只是里面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午饭时李仲贤还提醒姜玉阳小心三叔,这不就碰上了。
三叔名叫李曾,是个笑面虎,此时他也看到姜玉阳了。带着笑打招呼“昨天就听说你回来了,我还想着找你说说城南那间新铺子的事。”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色,又道:“走吧,三叔请你喝杯茶,二少爷不会不赏脸吧?”
以往姜玉阳只是在逢年过节会见到李曾,他一直笑脸待人,姜玉阳对他其实印象不错。此时听他这么说,也只得点了点头。
两人转过一条街找了个茶楼,二楼角落包厢刚好有位置,俩人叫了几碟点心,还是李曾先开了口:“怎么?出去扬州一趟,仲贤话少了不少?”
姜玉阳只好搪塞:“昨日舟车劳顿,还有些没歇过来。”
姜玉阳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李曾打交道,只好端茶低着眼。
李曾却是先开了口:“我之前写信跟你说,城南那间铺子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好在李仲贤事先跟姜玉阳提过一嘴这个事,老店年久失修,李父早就想迁店,但又担心客源流失,而且也没看好新店位置,这才搁置着。
李仲贤接手生意之后,认定城南未来发展不错,便想将老店迁至城南。谁知道这事叫李曾知道了,他便率先盘下了一间铺子,想要用那间铺子换老店。
此事乍听之下无甚不妥,但老店换新,若原本的位置不要了倒还好说,万一给了李曾之后,他转身再开一间布料铺,便是打着“李家布料”的招牌,也不能说他不正宗,到时候反倒是新店地位尴尬。
但到底是亲戚,李仲贤又不能明着防李曾,所以一直就拖着。
姜玉阳望着李曾,斟酌道:“三叔,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定下来的,您容我再想想。”
李曾此时皮笑肉不笑,看上去有些阴恻恻:“这句话你出发去淮扬前就拿来搪塞我,怎么,还准备再搪塞三个月?”
姜玉阳尴尬一笑,低头继续喝茶,打定主意做鸵鸟。
李曾却不让她好过,继续道:“仲贤,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店破旧,大哥那时候就想迁走,此时城南那间铺子不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店面面积,我可都没让你吃亏啊,你还在犹豫什么呢?总不能是防着三叔吧!”
姜玉阳心说你怎么光说大实话呢,嘴上却客气道“没有、没有,这哪能啊!”
“既然没有,那为何不愿意换店?”
李曾此时有点咄咄逼人。
姜玉阳被他逼得没有办法了,只能乱说道:“爹那人重感情,这老店倾注了他的心血,这说搬就搬,他老人家恐怕有些接受不了。”
李曾看着姜玉阳满嘴跑火车,隐约感觉自已这大侄子今天好像与往日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