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丫笑道:“爹,其实我觉得这后生也是挺好。只是怕他像尤赖子那样到处混吃混喝。既然爹和大哥都说错不了,我也没意见。”
陶二郎调和这气氛,笑道:“我这兄弟就是有一点不好,不能喝酒。”他姐笑道:“不能喝酒才好呢,你姐夫一喝醉就像死猪一般,搬都搬不动。”这一哈哈笑了,这话题就此揭过了。
习武这才挑帘进来,装作不知道,笑问道:“笑什么呢?让我也高兴一下。”
陶大丫这会儿看习武也顺眼多了,“说你姐夫喝醉了像头猪。你成了亲可不能像你姐夫这样折腾你媳妇。”她大陶大郎快十岁,更比习武大许多,也就不那么注意男女大防。更何况在乡下也不太讲究这些。
告别了鲁二一家,满载着货物回了家。此刻午时未过,陶婶迎了出来,对习武说道:“我特意问了问,一夜之间赶出嫁衣,别说你家那位,连我都做不到,恐怕大部分女子都做不到。村里有位巧手,夫家姓葛,本家姓李,人称葛李氏。她应该能做到。”
“你说葛家那寡妇啊,”陶里正插话道:“也是个苦命的。葛秀才一心只读他的圣贤书要考科举,什么事都不管,为给他读书,家里的田都快卖光了,全靠这女人撑着。没成想两年前世道安定了,葛秀才却落水身亡了。只留下两个孩子,还小。这女人除了种田外就靠着给人做衣服做刺绣贴补家用。你能帮衬点就帮衬点吧。”
习武一口应下,“行,那我去请她帮忙。”
“别,让你婶去。”陶里正解释道:“这秀才家规矩多,以前这女人都不和外人说话的。只是这两年为了生计和女人们说上话了。你去不成。”
“那就拜托婶了。”习武先谢过,又和陶家兄弟将东西搬到了院子里。然后两兄弟便带着父母驾车离去。习武本想给点肉让陶家人拿走,但陶里正说什么也不要。
见人都走了,辛芹从屋里出来大大伸了个懒腰,憋屈道:“演戏真是个累活。”又见这么多货物,惊叹了声,问:“花了不少钱吧?”
“可不是。快三两银子没了。”习武把东西搬进厨房,依次码好,见辛芹端了热水给自己,乐了,“这才半天就知道给我端茶递水了?陶婶的手段这么厉害?”
“切,这大妈太啰嗦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演了。”
“那你给我说说,陶婶是怎么啰嗦的。正好我也和说说我今儿的情况,这银钱是怎么花的。日后啊,这家里的钱财还是要两个人都管才行。”
“晚上再说吧。你看,远处来了一帮子人,冲着咱们家的方向。”辛芹眼尖。习武是背着身,没瞧见,转身一望,果然是陶家兄弟带人来了。
作者有话说:
想当年,冬天时,小时候的我伙同小伙伴找个没人的地方,燃起一堆火城市里没秸秆没柴火,只有落下的枯树叶子。烧火的效果可想而知,然后我们就拿着从家里偷出来的山芋,往火力一扔,就等着吃了。偷还不偷小的,专捡自家大的偷。火很快就灭了,山芋表皮黑乎乎的,最外面那层软了,但是啃了一口,里面还是生的,就这样半生不熟的吃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消化那么好。(泪)
135、第六章
习武顾不上和辛芹闲聊,开门笑脸迎了上去,见这几位庄稼汉手里拿着竹竿草席,知道是搭喜棚用的。这几位也是冲着习武笑着打了招呼,然后来到篱笆院落外的空地,麻利地搭起了喜棚。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以竹竿为支撑,用草席为顶。之后又在喜棚旁垒了个简易土灶台。
陶二郎凑过来笑道:“明儿一大早我和我哥会抬过来个大锅,就在这儿灶上炖肉炖菜。吃得人多,家里的灶台哪里够用。”
“成,”习武点头,又问:“二哥你看,这些帮忙搭喜棚的兄弟,给几个钱好?”
“哎呀,要什么钱啊。顺手的事,这点小事还要钱,村里人还不骂死他们。”陶二郎转身喊道:“要真想谢他们,明儿喜宴上多给他们一人一块肉就成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几人哈哈大笑。有人说道:“习兄弟,这草席是用秸秆编的,竹子也是不用钱在山上砍的。搭这喜棚,顺个手快得很,一点不费力。邻里邻居的互相帮衬一点,只这样就要钱,那大家还有什么情义可言。你真要感谢,明儿陪我们喝碗酒就成。”
习武拱手笑道:“喝酒不成,我这酒量陶二哥是知道的,还是按他的办法,多吃块肉才好。”
大伙儿又哄堂大笑起来。正说笑间,陶婶带着个女人匆匆过来了,那女人半低着头,衣服单薄,全是补丁,看身形十分瘦弱。但整个人却显得清爽干净。但就这点立即博得了习武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