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这才恍惚记起,似乎她认识小梅以来,这姑娘常常出现。她是什么时候认识小梅的?好像是两年前?还是一年前?她居然记不清了。还有一点,她居然还不知道这姑娘的全名。她微微有点不好意思,问:“你全名叫什么?你好像只告诉我,你叫小梅。”
“胡说。”小梅努努嘴,“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叫严玉梅。”随后她又自嘲地笑笑,“农村人起名字都很土吧。”
“我倒是没有在乎过,反而是你提起了农村,看见是你的自卑。”连续的聊天让盛开似乎有点忘记了痛苦。
严玉梅从十几岁就从来打工,察言观色的本事也很强,她见盛开神色稍好,心里微微有点得意,有一句没一句地和盛开闲聊着。
这种毫无压力的说着话,正合盛开的心意,她的心不用被痛苦时时刻刻缠绕着,也不用费脑子应付着什么。一直到快收摊了,小梅才离去。她的心情也似乎好了一点,果然寂寞能让痛苦无限的放大。她决定不让自己再无聊独处,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回头想想,每段情伤之后她是怎么过的?竟然都想不起来了。随后的一段时间,她真正做到了早出晚归,而小梅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也天天晚上过来陪她。她心里有点觉出意味,却将这点意味抛得远远的。
到了七月下旬,盛开的心情不再那么煎熬,好似恢复了正常。每天出摊也能和顾客谈笑几句,小梅照例晚上过来陪她。虽然她没有那个意思,但内心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用调侃的语气问小梅,“天太热了,你不会回去吹空调,天天晚上在这儿烤着,我可不会给你加班费。”
小梅买了两根冷饮,递给盛开一只,不在乎地嬉笑着,“回去也无聊,室友常常带她男朋友过来,夏天穿衣都少,特别不方便,我讨厌回去。”这个借口完美,盛开没法再说些什么。两人又这么闲聊起来。
十来分钟后,小梅的手机响了,接过电话后。小梅撇嘴无奈地对盛开说:“室友出门忘带钥匙了,我给她送过去,一会儿就回来。”
盛开很想说“你不用回来了”,可这姑娘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一直陪着自己,现在她也说不出这样无情的话。更何况什么都没挑明,她也没有立场说些什么。
小梅才走,关韫就出现在盛开面前,神色古怪为难,看着盛开十来秒才黯然地说:“我不知道该不该来,该不该说,但是我还是想过来看看你。”这段时间,盛开不让她过来,她没办法,只能坚持每天都打几个电话问候,好在盛开给面子,都会接电话。日子慢慢过去,她发觉盛开的声音似乎没有那么沉重了,她也渐渐放下心来。然而昨晚听到的消息却让她心情倍加沉重,不知道是否要和盛开说,犹豫了一天之后,她来到了盛开摆摊的地点,在不远处见到盛开正和一名年轻的女子在聊天,看上去气色不错。她想走,又拿不到主意,见那女子离开,她最终还是决定走过来看看盛开。
有的时候即使不用智商,即便看别人的脸色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盛开的心乱极了,语气却淡淡的,说:“舒眉结婚了?”她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强大。
关韫干涩地点点头,“昨天岑霜下班后给我看了请柬,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请岑霜,岑霜不过是舒眉的手下,在她家集团里的位置也不突出。舒眉也和岑霜说过,结婚只是个形式,安慰她爷爷的形式,她是知道我们和你的关系,应该不会给请柬的。什么够透着诡异。”
“一点都不诡异。”盛开的笑容才是诡异,“是舒鹤年给你们的,接你们的口告诉我。”
“我就是不明白,舒鹤年就只有舒眉这一个孙女,他真的就能看着自己的孙女不幸福吗?”关韫甚至都比盛开还要痛苦。
“不,他觉得自己当然不会让舒眉不幸福。结婚对舒眉来说是形式,对他来说也一样。你还不明白吗?舒鹤年做这样的事就是让我滚开。而那个男人是牺牲品只要我离开舒眉,这个男人就无关紧要。他根本不在乎舒眉和这个男人是否是假结婚。”盛开冷笑着挥挥手,“以后别在我面前说舒眉,我和她再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你明知道这都是假的——”
“假得又如何!那是舒眉的选择。我就是想要一份堂堂正正的爱情,这有错吗?既然她选择了她爷爷,那就不可能再和我在一起。”盛开激动地说:“我盛开不做第三者,哪怕是名义上的。”
关韫直摇头,“我就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就不能稍微妥协一下?”
盛开面带讥讽,“如果是你,你理解吗?那些形婚的人,他们的伴侣或爱人真的能够理解,真的能够心里毫无芥蒂接受另一半的形婚?恐怕是强颜欢笑吧?难受也只能自己咽下。但我不是他们,我盛开扛得起,也绝不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