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机随时开着,您可以随时和我们联系。”李美婷坚决地说:“您放心,我用我的命来做担保。”
郑金兰听到这话心里一揪,才要张口,就见女儿冲了出来,给自己打了个招呼,拉着李美婷往外走去。她想了想,还是给自己丈夫打了电话,夫妻俩在电话里快速商量了一下,让女儿出去散散心也好,再派人跟着保护,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是最好是暗中保护,毕竟女儿对党爱华的态度,可能会涉及到一些最好不要外传的家事。外人听去总不好。安排好一切,她稍微放下了心,这才想起,李美婷是小姑子放在这里让自己看着的人,怎么能让人走了,糟糕,什么向小姑子解释。
徐心愿可是不能理解母亲的难处,她的心早就扑向了远处。但是从这儿到李美婷给出的地点,还有几个小时,开车的路最为乏味,不大一会儿徐心愿就有点犯困,昨晚她一夜未眠,今天为党爱华又气又急,身体很是疲乏,只是在车上她实在是睡不着,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李美婷聊着天,她最好奇的还是为什么小姑要让她妈看着李美婷。
估计李美婷的心里也实在有点郁闷,平时话不多的人也没有隐瞒,直说了,“李中华是我哥。”
徐心愿猛地有点清醒了,她记性很好,这个名字出现在她小姑口中,是小姑控诉爷爷时说的人名。这么八卦?但她也不能表现的特别好奇,只是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们之间怎么了?”
“昨晚我们吵了一夜。”李美婷说得似乎淡定,徐心愿却听出了浓浓的火药味,昨天她爷爷刚去世,晚上两口子就吵架,确实不寻常。
李美婷似乎看出徐心愿的想法,又说:“她说我爸刚死你就非要在这种小事上纠缠不休,是无理取闹。但对我来说,这不是无理取闹,这是我人生的意义,我必须要弄明白。不过既然她给了我答案,那我也有了决定,我要离开她。”
“她”自然指的是自己的小姑,徐心愿是知道这点,可是这话,她却听得似是而非,“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年来她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哥,包括最开始让我当兵入伍,调我到她身边当贴身护卫。”李美婷是咬着牙说得这些话,“她既然都承认了,那我也不可能在她身边再继续待着了。”
可是李中华早就不在人世很多年了。徐心愿是想这么说的,但考虑到李美婷的心情还是换了种说法,“婷姨,我觉得我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即使真的也没用。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是自己家人的爱人。”李美婷倔强地说。
什么乱七八糟,徐心愿心里吐槽,嘴上却宽慰说:“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而且我觉得我姑不是那样的人。”
“你年纪小,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不懂。”李美婷恐怕有点心烦,明显是不想再多说。
和我说的时候不嫌弃我小,不想说了又开始嫌我小了,二十几岁的人了还小吗?徐心愿暗自长叹,情侣间的事情还是她们自己去解决最好。
李美婷的车技相当了得,在徐心愿昏昏欲睡中就到达了目的地。
一下车,徐心愿便被这里秀美的风景给迷住了,脑子里不自觉就浮出四个字“山清水秀”。这里的墓地是分区域的,说白了就是以价格的高低来分的。李美婷带着她直奔最昂贵的区域。在快过年的这个时间点,这里根本就没人过来,空荡荡的地方一眼就能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弯腰不知做什么,而那人旁边站着的人正是党爱华。
徐心愿的心一下子就稳了,飞奔过去,又一下子被惊着了。党爱华正指挥着人在打开墓地,那人是墓地的管理员,家属的要求自然是要遵守。
好在党爱华只是打开了外面那层骨灰盒,拿出了一包东西,里面的骨灰盒没动。又让管理员将墓地封好。管理员看了一眼怪异的家属,迅速走了。而党爱华一直盯着这包东西痴痴的发愣。
等了半天,徐心愿的嘴唇都冻的发白,她依然硬扛着,陪着党爱华默默地站着。墓碑上红黑的两个名字靠着一起,似乎天生就该如此。她心里小小的不适了一下,一瞬而过。但这不适还是让她忍不住轻轻地开口了,“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她没指望党爱华能回答,她就是想说点什么好让自己插在“两人”中间不显得那么突兀。
没想到党爱华竟然回答了,“是证据,我老婆出车祸的监控,她根本就没受重伤。我原想着报仇后再在网上曝光,将这些人的嘴脸全部撕开。可是都死了,他们都死了,但我还没死,我才是害我老婆的最大祸害。这些证据和我老婆埋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呢,只会给我老婆添堵。我现在应该想想自己该怎么死呢?我怎么死呢?”她像是灵魂出窍一样,话是从嘴里飘出来的,没有任何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