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光耀艰难的摇摇头,凄然地环顾四周,“对不起。”他是向那些工作人员道歉。
有人不死心地追问,“楚老,难道他们还会对我们下手?我们是研究人员,我们不是实验体。”
楚光耀苦涩地张不开嘴。党爱华却笑着替他回答了,“一群蠢货。死到临头还不明白。这两位大佬因为某种原因达成了一致,但他们的目的可完全不一样。哦不,也许目的一样的,但实现目的的过程和手段可不一样。姓徐的手段狠,只要有一丝威胁到他,他立刻就下手铲除一切麻烦。现在有人查他,刚才我朋友又跑了,最重要的是既然能让我去昆仑山实现他的目的,那还要你们有什么用呢。他得到他想要的,把一切线索都磨平,他就干净了,再没人能抓住他的把柄了,何乐而不为呢。不过,我也许能给你们出出主意。”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她。党爱华轻轻一笑,“其实求人不如求己,这里的网络,自动门,安全门,都可以从这里控制,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阻止他们上来,找到一条路逃跑,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难。”说完她把其余的人都放了,独独留下楚光耀。等所有人都跑得差不多了,她才看着楚光耀,不急不慢地说:“我和你打个赌,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所以你也活不了,我呢,肯定是能活的。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不打算说些什么?”
“你竟然不跑?”楚光耀眼里隐隐透出一丝希望。
“甭想着我带你跑。我的目的是杀了徐胜利。你说得对,他能动用无数人、甚至是国家力量给他保驾护航。明里暗里杀他确实没有把握,不如干脆我就再去一趟昆仑山的那个山洞,拿到他想要的,他会主动见我。”党爱华似乎说得不是自己,轻松地很,“不过我还是希望从你口中知道这一切的缘由,毕竟知己知彼才能更好的和徐胜利打交道。”
楚光耀愣愣地盯着党爱华,嘴角狠狠挤出一丝阴毒,“你想杀徐胜利?好好,我告诉你。建国后部队进新疆,徐胜利带了他的师团驻扎在昆仑山附近,就是现在靠着克什米尔那一带。五八年时国家搞地质勘察,派了十来个人的科考队,要求部队提高后勤和保障。徐胜利就派了一个排跟着科考队。这一去就杳无音信。一个月后,他又派了一个排去寻人,还是一去不回。这是国家任务,他不敢瞒向上汇报,上面要求他务必要找到人。他发狠了,干脆亲自带一个连去找。我当时是师团战地医院的院长,怕寻人途中有急需治疗的人员,所以也带着医疗小分队一起前往。我们队里有个叫巩如玉的小护士,长得很漂亮,我喜欢她,徐胜利也喜欢她,听说徐胜利要和家乡的老婆离婚娶如玉。那个时候的小姑娘都崇拜战斗英雄,我也知道自己机会不大。”
“别说废话行吗?”党爱华打断他,“你的那些工作人员设置的障碍脱不了多久。”
楚光耀充耳不闻,似乎已经不把一切放在心上了,“我真后悔,当时就不该批准如玉和我们一起来的。夏天在昆仑山那一带找人其实也不是特别困难,在当地两个向导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失踪队伍行进的痕迹。没过几天我们就到了那个洞口,不用我详细说了,你去过那个地方,知道那里的恐怖。那是我们第一次进去,除了我和徐胜利,无一生还。徐胜利之所以活着,是所有士兵的命给他填的路。我之所以活着是徐胜利看在如玉的面子上。我背着如玉,徐胜利指挥着部队,我们逃得很狼狈。其实,最感谢的还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要不是地震震落了巨石让那怪物有了片刻的停顿,我们根本逃不出来。当我们原路返回后才发现,留在原地的马匹都不见了,也许是因为被地震惊走了,被马驮着的物质,什么都没了。祸不单行,天空又下起了大雪。我们不想死,只能强打着精神拼命走路。”
党爱华有点幸灾乐祸,“蠢啊,你们就不会留点人看守物资?”
“我们也不是全部都进去的,分了三批进去的,全部没有音讯。那个时候人的感情特别纯真,说什么也不会丢下战友自己走的,又没有通讯装备对外联系,只有咬牙亲自进去看看。”楚光耀无力失神地说:“我那时高原反应特别厉害,本来是留在最后看守物资的。我们十来个人和两个向导等了又等,一天一夜后大家最后商量了,干脆一起进去看看,说不定战友正等着我们去救。里面的事你也经历过,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其实我和徐胜利出来后就发现如玉早死了,徐胜利要抛下如玉,说是累赘,我不肯,我没有他那么狠心冷血。雪下的太大,我们也不识路,胡乱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到哪儿。后来实在走不动了,就找了个山洼缝隙处待着等死。就在那个时候,我就发现如玉的不对劲。我是学医的,对人体的情况很熟悉。如玉的尸体栩栩如生,甚至体温还是暖的,我狠心找了个尖石头划开了如玉的手臂,血液和正常人的一样在流动,伤口竟然能自动愈合。可她人却是死的。当时我和徐胜利都呆住了。反复试验了几次,我们终于发现了古怪,每次伤口愈合时都有一种奇怪、类似于藤类植物的东西。我们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到如玉身上,更不知道为什么它能让如玉看上去像活的一样,但是却不能让如玉复活。那个时候我们还想不到这么多,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