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插曲”让两人在整个一天里都沉寂起来。徐心愿的沉寂是在不停地思考回想着事情的诡异,而党爱华则是因为混乱的情绪,心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越来越强烈的怪异预感让她不得不用沉默来抗拒自己的烦躁。
一天的尴尬气氛直到第二天上午检查过后才慢慢缓解。到底是花了大钱的私人机构,效率很高。不到两个小时,医护人员就将检查报告送到了党爱华她们的手中,又长篇大论了一番,但是在党爱华她们的耳中,最主要的内容就只有四个字——“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的结论在外人眼里自然是最正常不过的,可在党爱华她们眼里那就意味着特别的不正常。
“确实是一切正常吗?”党爱华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医护人员。
“李女士,”这名医护人员喊得是党爱华用别人的身份证登记的假名,“请您放心,我们的医师和仪器那也是专业的。当然,这里毕竟是疗养性质为主,三甲医院我们是肯定比不了的,但和社区医院比,我们还是强一点的。如果您不放心,可以带您的妹妹去三甲医院详细检查一下。”
党爱华苦恼,不知道该怎么问。徐心愿接口了,“医生,我上次做体检时B超报告上说有点脂肪肝,肾上还有个小囊肿,现在检查怎会一切正常呢?”
“脂肪肝和囊肿都是可以逆转的,你不必担心。我可以保证,你的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医护人员拍着胸脯非常肯定。
“肝肾真的没有任何异样?”党爱华又追问了一句。
医护人员只差发誓了,“我绝对保证,您就放心吧。”
送走医护人员后,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次是党爱华先开口的,“B超是不是看不出器官的移植?”
徐心愿摇摇头,“这个我真就不知道了。不过验血的指标也都是正常的,这就说明肝肾功能是正常的。二十天不到移植的器官就能正常运行吗?难道一点排异反应都没有吗?这不太可能,也不太符合常理。你妻子,”她小心翼翼地问:“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党爱华居然没有暴躁,紧皱眉头,苦苦思索,“我老婆是正常人,不正常的是我,难道是我?可是那东西怎么会?难道会传染?它一直在我身上啊,又怎么可能让向红?不会的,不不——”她口中说着“不”,心里却很是不安,却还没办法证明。最后还是做了个决定,“等会儿去做个心电图,看看心脏怎么样。”
心电图的结果直接就能看到,还是“一切正常”。党爱华再去问有没有其它更高端的检查,结果护士婉转地告诉她,其实这里就相当于社区医院,最多再能做个X光透视,什么CT、核磁共振之类的项目只能去三甲医院。
怎么办呢?是先带徐心愿去其它城市的三甲医院,还是先报仇?党爱华想不出两全的办法,她既想报仇,又想知道答案。
反倒是徐心愿替她做了主,“即使去三甲医院恐怕也不能找出原因,如果你真要想知道一切,也许只能从我爷爷那里找到。”
“你爷爷?徐胜利。”党爱华念出了这个名字,表情狰狞。
徐心愿心里有点害怕,却没想到党爱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推着她来到了湖边晒太阳。
绿水青山总会让人心旷神怡,徐心愿深深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可是这自由能有多久呢?她不敢往下想,又压制不住这个念头,只得偏头找党爱华闲聊,“你们都姓党?”这个问题真愚蠢,她十分希望能在现实中有个撤销键。
没想到党爱华只是愣了一下就回答了,“我们孤儿院的孩子都是这个姓。”
党爱华接了话,徐心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党这个姓很难起名字吧?”
“不难啊,建国建军建业,为国为名为军,爱国爱民爱军,向阳向东向民,可以组合出很多的词,而且名字也可以重复。上一批出去了下一批再用。”党爱华说起这些来一点情绪上的波澜都没有,徐心愿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缓缓而又真诚地说了句“谢谢”。
党爱华面无表情的问:“谢什么。”
“谢你信任我。”
“信任?我不想信任你,但是——”党爱华的视线盯着徐心愿的心口,让她心里忽的又是一阵难受,“你可能不相信,我能感受到你妻子对你的情感。”
“我相信。我老婆可以为我去死,我也可以为她去死,所以害她的人都要死。唯一的可惜的是那个姓高的是被一枪毙命,我应该再计划的详细点,让那个姓高的也尝尝活取器官的滋味。”党爱华说着说着,眼睛就开始隐隐有点发红。
徐心愿吃惊到都忘记害怕了,“你口中姓高的这人,我曾见过,他去拜访过爷爷,虽然是爷爷提拔他上来的,但这人也是有手段的,手下也有能人,轻易让你得手,怎么想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