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祭诞的这一日是亚媞从不曾缺席的日子。
他知道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他不会再拥有多少次见她模样的时候。
于是他选择了将生命停留在祭诞这一日。
算是这一日,他和她。
不过是场荒诞的暗恋罢了。
“祖父很仰慕上将,他的卧室里有一张军校时同期的照片,那是他最宝贵的东西”
“每天他都要擦拭干净,尤其是左上角的人。”
栖来说起来有点闷闷的,垂着头眼泪一颗颗往下掉:“谢先生,我想我的父亲了这些都是父亲跟我说的他说祖父小的时候最疼他。”
谢隽伸手抱了抱少年,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少年被偶像抱了,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有点不好意思擦擦眼泪:“谢先生您真好”
“怪不得所控长喜欢您”少年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谢隽。
“真的好漂亮。”
栖来小声感叹。
谢隽微楞,竟然被个小孩子逗笑,对于外貌优势他一直都知道,但是很少听到小孩子赞扬,抿唇浅笑,比起漂亮更多的拥有了omega的韵味。
“你也是。”
栖来也跟着笑了笑,他认为这是非常真诚的赞扬。
然后坐直拍拍褶皱的西服裤腿:“温觉表姐也很好看,可能因为她是alpha的缘故吧,我总是有点害怕她,而且”
少年顿了顿小声说:“她跟父亲的眼睛真的很像,有的时候我还以为看见了父亲”
家族中血脉类似的人眉眼相似一般都正常,谢隽没有过多在意栖来的感叹。
海葬是在晚上九点。
公民法中规定:只有对星球做出杰出贡献的人类才能够拥有保留身体的权利。
所以海葬是人类仪式感最
后的保留。
或是骨灰,或是冰棺。
一旦丢下银河系,即将被绞碎成为太空垃圾。
帝星的海葬崖站着一群呜咽的人,他们捂住嘴像是竭力忍住哭声一样,可仔细看起来,一滴泪水也无。
谢隽站在温觉的身后,一整天,知道现在她才出现。
海葬过后,他们离开。
走在银河系廊的路边,周围都是极光渲染下的路,几乎用不上那些路灯,像是荒废的路,大概是百年前人类修筑的人行道。
极光是墨绿色的,在漆黑的夜空凝结又侵染开。
他跟温觉并肩走着,她肩上的勋章不经意会摸到他的肩膀,她的手慢慢触过指尖,牵起,然后收拢。
温觉停了下来,她眼底有细微的血丝。
疲倦几乎要将她压垮。
“隽。”她转身,目光与他交织。
谢隽通过温觉身后的极光,瞳孔也渐渐覆上墨绿色。
她开口:“我答应过你,会将我做的事告诉你”
话语刚落。
耳边极光那片猛地震了起来,整个空间类似撕裂的碰撞感!
谢隽被快速拉入怀抱,被她护在怀里。
震动让人无法站稳,谢隽被温觉扶住了腰,肺腑似乎都在被这空间的碰撞感撕裂。
一片混乱中,他听见温觉的声音:“战争”
“被挑起了。”
这是分析得到的答案。
而她的声音在突如其来的□□中冷静异常。
第44章 晋江独发
看着无边的军舰,谢隽先是一愣,然后牵起温觉的手。
他踏上甲板,越边际越近,那片极光越清晰,跟今早压迫的天气一样令人难受,甲板上十分洁净,可能因为下雨的缘故,有些滑。
甲板上又下起淅沥的雨,只落在伞面上,滴答一片。
她的手中拿着一把足够将两人容纳的黑伞。
那场巨响没有给温觉造成任何意外的影响,一路上温觉什么都没说,她心里一直有个目的,到达港岸才停下脚步。
雨雾中巨大军舰像搁浅后孤零零的鲸鱼骨架,没有任何生气。
极光的墨绿色落在甲板上,每走一步都像粘液。
两人一直走,或者是谢隽跟着温觉走。
停在了甲板的尽头,一个毫不起眼的拐角处。
温觉将伞递给谢隽。
她的指尖泛白,放手伞柄后渐渐有了血色。
温觉蹲下,她的指节轻扣。
只是三声。
咚!咚!咚!
清脆的铁板敲击声一点点蔓延军舰空气中回荡,因为寂静显得格外清晰,谢隽盯着地板,心脏也跟着这敲击声咚咚咚震动。
那是一块被撬起的地板,只有一个孩童手腕大小的缝隙,这样的距离足够站在他距离看见地板下。
只是一片黑暗而已。
辨别不清。
伴随着温觉又一次敲响,咚!咚!咚!
谢隽手心渐渐黏腻起来,他攥紧手中的伞柄,桃花眼轻轻拢成一条线,而露出的瞳色已经开始转变。
温觉的指节停下。
不知是不是晃眼,那地板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