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
江淼眨眨眼,对上周云飞认真的眼神,江淼忽然有种想法……如果他说想吃,感觉云飞哥一定会把这只能卖上价格的麂子留下家里来吃。
“想吃是有点想吃,但是也没有那么想吃啊,卖了钱刚好割点肉,我们过年吃顿好的呀,我阿爸会做好多好菜呢,就是没材料,做得肯定比麂子肉好吃呢!”
周云飞嗯了一声,这一个月只要他有时间,他就跟在夏叔旁边学着用大锅炒菜,他发现了夏叔居然会做各种菜系,甚至连他在军营里吃到的北方菜他也知道。
“想要什么?给你带。”
一只四五十斤的大麂子,至少能卖上六七两,他们平分也还有三两多。江淼摇摇头,他并没有什么想要的,这两个月他和阿爸在周家从来没被亏待过,至少有饭偶尔还有肉,阿爸的身体也比之前好多了。
“好了,吃点草叶子?”
江淼从身后拿起一片长长的蕨叶,这是屋子后面房檐下长的,没被霜打到,还绿油油的。他刚才找了好久,才在整个棕色院子里找到这么一根绿叶子,兴致勃勃地拿到麂子的嘴边。
绿叶子蹭蹭麂子露在外面的牙齿,它像是知道自己被抓到了,生无可恋地扭过头去,不理会那叶子。
江淼失落地啊了一声,还想喂它,但它一点不搭理。
周云飞笑了下,怎么淼哥儿的行为……这么像小孩?
“麂子不吃这个,它吃树叶。”
“噢,好吧……那我帮阿爸去编担子了。”
江淼听见周云飞的轻笑了,连忙把草扔了,感觉耳朵都在烧,逃到隔壁屋去了。
周云飞笑了一会,蹲下来捡起那根长长的蕨草,逗弄了一会这麂子,见到对方扭过头去,他这才放下,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没消下去。
……
第二天一早,周云飞和张栋子就带上麂子出门了。因着后天就是除夕了,村里多的是人,不过去县上、镇上的人少了,大家
的年货早就办齐了。
现在村里的空气里飘着的是淡淡的油香,大多数人家不管穷富,这时候都在家里炸米果、豆腐,磨米浆等着年初一做蒸米果。周家太穷倒是没做,不过江淼和夏清早上起来也去张家帮忙了。
因而这几天是姑娘、哥儿的忙日,却也是汉子们的闲日。他们三三两两聚在路边,晒着太阳,讲点明年开春种什么、去哪找工做的事,见到张栋子和周云飞也是惊讶。
“栋子,你背上背着的是什么?上哪去啊?”
“哟,是云飞打的吧?这么大的麂子,好多年没见了哈。”
“是去县上卖吧?得卖多少钱啊?”
张栋子笑着应和几句,周云飞并不开口,他们走过了。那群人才看向旁边站着的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人:
“茂仔,你弟弟打个这么大的麂子,你家里人都不知道噢?多亏啊,这么一只麂子怎么也得十几两吧。”
那年轻人脸耷拉下来,他明明是周云飞的哥哥,周云飞刚才也看见他了,却一点招呼都不打,真是不懂礼仪孝悌的泥腿子。
“我哪知道,我们都分家了,他不是我弟弟。”
周丰茂哼了一声,他转身走到另一条路上,懒得和这些闲汉闲话。
另一边,张栋子也看见了周丰茂,他把麻袋里的麂子网上提了提:
“周哥,那个周丰茂看见我们去卖麂子,不会给你惹麻烦吧?”
周云飞摇摇头,他心里打算着要上县里买的东西,并不十分在意:
“都分家了。”
“栋子,下午回来你再陪我去山上一趟。”
张栋子立刻答应了,他们很快搭上空无一人的筏子,朝着县城去了。
到了县城,他们本来想去屠户或者店家那儿卖掉麂子的,刚巧遇上潘子轩和他叔叔,几个人寒暄一声,潘子轩叔叔立刻一脸喜意:
“这个麂子我买了,二十两你看够不?就一个伤口,还能下一张麂子整皮,送给县太爷当年礼刚好,他是从京城来的,没吃过多少南方野物呢。”
张栋子被这么高的价格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不了话,还是周云飞开口:
“不用这么贵,如果我们去屠户那,没有如此高的价。”
“哎,你这小汉子倒是和我侄子真感情,那我也不瞒你了,我这价格就得高,我报给县太爷的,得更高!”
“哎呀,队将,你就别推脱了,我叔叔准备了大钱准备寻摸点好的给县太爷送礼,这不就是正巧遇到你们了!这就是大缘分呐。”
周云飞见潘子轩不断地朝自己使眼色,这才答应下来,两人先去送了麂子,拿到银钱,潘子轩又把他们送出来。
“周哥、张哥,你们就是太老实,我叔兜里揣着百两银子买县太爷的礼,你们喊价也不喊高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