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淼点点头,又见拴在树下的驴子已经吃上了草料,他抱着小鸣在屋前屋后走动。有了阿爸帮忙,大哥家里果然收拾得更好了,还开了新的菜地,绿油油的一片。
“阿爸!我们准备回去起新屋了,到时候多做几间,让大哥、哥夫他们过去住也能有屋子住。”
正在锅前下粉丝的夏清闻言,也高兴地不行,他努力从窗户里去看小儿子:
“当真?你们就攒够起新屋的钱了……还多做几间,发大财了?”
“是呢,真是大财!”小鸣在夏淼怀里乌拉乌拉地应和着,夏淼也不好带孩子进热乎的厨房,便站在窗户里和阿爸说话,“呆会我给你看看,你记不记得寒瓜?昨日我们从驴车上卸下来两个,你看着没?”
夏清啊了一声,他没有看见,那一堆东西还没仔细捡呢。夏淼便叫小彬去把寒瓜抱出来,那绿白的花纹、圆滚滚的模样,一见就知道是个好瓜。
小鸣已经比几个月前健壮多了,在夏淼怀里挣扎起来,夏淼有些带不住了,跟搂着条大鲤鱼似的。外阿婆从凳子上站起来,拍拍小鸣的背,很自然地把娃接过去:
“这样抱着久了,他就不舒服,喏——你得从这里伸手进去——”
“阿婆,你可太厉害了,还会带娃呢!”
外阿婆笑起来,她很爱听她家淼哥儿夸自个:
“那是,燕儿都是我一个人带大的,等你和小飞有了娃娃,阿婆也给你们带!”
夏淼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见小鸣吐着泡泡,他想起来包袱里的两只小银镯,连忙进房间取出来,给他戴上,银镯上有两个铃铛,摇起来就响,小鸣都频频低头看这新玩意。
“小鸣——快,给叔么响一个。”
小鸣就在外阿婆的怀里,努力地摆动小胖手,看着可好笑了。小彬摸了摸虎子的肚皮:
“师父,我去把药材拿出来给师祖吧。”
夏淼点头,石彬又跑进来跑出来,给夏清看过了药材。夏清知道他是儿子收的小徒弟,有意考他,里面的药材名字和药性,本以为这几岁的小孩记不得多少,谁知道他还真能说得头头是道,把他说得很是高兴。
粉皮丝里还卧着个蛋,虽然不是煎的,但有些油腥已然很好了。夏淼忙不迭地坐下来,先喝了一口清汤,混着鸡蛋的香味,还有米粉的味道,再往里面放腌菜和腌辣椒,味道太美了。
“好喝!阿爸的手艺太好了,我想这一口腌辣椒好久了,家里的辣椒都摘下来晒干,还有剩下好多,就等着跟阿爸学那腌的法子。”
“整天就惦记这一口啊?行,等会我就告诉你,你大哥后院种了一片辣椒,每日都能摘些下来,攒个几天就去卖,今天刚好晒了两天了,能做腌的了。就是家里的蒜头不够多,都添进去有个香味也好。”
夏清身子并不好,也不能长久抱孩子,他就把孩子放到小床上。这小床是武非专门找人打的,虽然每日抬进抬出有些麻烦,但叫孩子在小床上玩,总要干净些,洗衣服都省事多了。
小床就在桂花树下,能躲个阴凉,小鸣戴着银手镯在小床里爬来爬去,很是高兴,铃铛声就没断过。夏清一边逗着小鸣,一边和夏淼讲话:
“你们买这银镯,可花了一二两银子吧?这种带铃铛的,我记得你大哥说过,县上要卖二两呢。”
“哪有那么多阿爸,你看它那么细那么小,我们在省城买的,哪花的了二两,不到一两,我记着是九百文。”
夏清点头,拨弄了下铃铛,小鸣眨眨眼笑了起来。昨晚没仔细说,怎么就去省城了呢?
夏淼这才把他们和云飞哥的兄弟们一块去省城卖药,如今十里八乡的药材都收,虽然利润不高,但隔个半个月一个月的就跑一趟能挣上一二两银子,一个人分得到三四百文钱,很是不错了。
因为收药只是顺便的事,平日里还能干农活,药都是别人送来,只要抽出几天来卖药就好。如此干下去,他们一年内每人就能多存上几两银子,比起只种地和打零工,能挣不少。
夏清没想到自个儿的哥儿和哥婿还有这样的决断,真是穷人的娃儿早当家,经历了太多苦才懂得多了。他见自家小哥儿吸溜着粉丝,心里高兴:
“这可是你大哥在打下新米的半个月里就到镇上给你买好的粉丝,说你喜欢吃,早早备着你来了吃。他们今年就只有一亩水田一亩塘,打下的稻米少,全都留着作粮食,不舍得做成粉丝。”
夏淼点头,他和云飞哥打的稻米也不多,但还有一季……而且秋税还能比夏税少,能用银子抵,到时候他们家的稻米就多了。
“阿爸,我们打算回去就烫一回粉皮,做一麻袋的粉丝,到时候多方便吃呢!三亩地秋粮还没下来呢,到时候下来了,也不愁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