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许多咒术师都有参与的黑市都被他们端过一次。这件事情倒是引起了总监会某些人的不满,不过介于当时加茂家的和禅院家的都正处于离家出走状态,五条悟又格外无法无天, 所以没有任何后续。
唯一算得上后续的,大概是五条悟拿着板上钉钉的证据, 把某些光明正大搞灰色的高层从总监会拖了出来挂在大门口示众。
时至今日。
整个岛国的咒术界风气几乎要为之一清。因为整个诅咒师界的诅咒师被杀空了超过九成, 剩下的也大多都是一些苟延残喘的小喽啰。
所以才说是“赫赫凶名”。
干完这么一票大的,休息到现在, 月生收拾收拾,打算开启新的一轮找麻烦行为。
她不算特别着急的整理了一下名单。
世家名单。
当年禅院家和月生贼不对头的大长老咽气之前, 月生特意回去看过一次。特意穿着裙子,扎着小辫,打扮的又精神又漂亮去的。
果不其然,本就年事已高的白胡子老头,看见她这幅摸样,直接气到回光返照,哆嗦着指着月生,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应该先骂禅院直毘人还是先骂她。
无所谓了,不是很在意。
月生和这位血缘上的曾外祖父谈了两句话。有一说一,她本人对于禅院家复杂的家族谱系表不算特别的了解,各种错综复杂的堂表关系和近亲结婚看得人两眼发黑。
所以对于雪惠是她表姨这件事她后知后觉,对于大长老是她母亲的祖父这件事她也是某次谈话中意外得知。
想想看果然是禅院家的锅才对啊。
大长老死死蹬着她,如同日薄西山最后不甘的余晖。
“反叛者。”他说,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咬牙切齿,仿佛恨不得将月生嚼碎了吞下去。
月生当时已经不是特别在意他了,但还是忍不住,感到十分的好奇:“如果我以男孩子的身份来见你,你会这样称呼我吗?”
白胡子的老人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泛着可怖的血丝,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孩。
于是月生点点头,几乎平和的说:“好吧,我明白了。”
她顿了一顿,又微笑起来,“我原本以为你虽然古板,年老。但在禅院家这个垃圾聚集的地方,你相对来说还算聪明。但是现在看来,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尽管你是个年纪大了的老人,但你终究还是禅院家这个结构当中的男人。”
她掀了掀嘴角,勾起一个轻蔑的弧度。
“你想颠覆禅院家。”大长老的手按着床板的边缘,皱巴巴的手背剧烈抖动着,“不,不止,你想要毁灭咒术界的世家,甚至毁灭整个咒术界!”
月生平静的看着他,并不气恼,也并不反驳,只是很冷静的分析起来:“你知道我是个女孩,所以你也知道我的行为也许会更激烈。噢,原来你都知道啊。”
“你不会成功的。”大长老没有顾及她的话,这个老人不算体面的躺在床上,仍然竭力撑起半个身子,声嘶力竭的道:“你不会——世家远比你想象之中更——”
“我现在站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把我赶出去。”月生好奇的打量他,“这不是已经说明很多事情了吗?”
大长老的一切声嘶力竭,忽然在这一刻,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静止了。他呆滞的注视着面前的女孩,眼眶里莫名的要滚下眼泪来。
“说真的,我其实有点遗憾。”月生不紧不慢的蹲在他面前,那双眼睛年轻,乃至于年幼。即将落下的夕阳和初升的旭日彼此之间距离这样近,又仿佛无限的远。
“我很遗憾你就要死了。”月生平静的告诉他,“我很遗憾,你活不到看见你赖以生存,视作荣耀的一切毁灭的那一天。在那天到来之前,你居然就要死掉了。不过,请放心吧,我今天特意跑来一趟,就是为了告诉你,你所恐惧的一切,都会在不远的未来,成为现实。”
注视着老人惊怒的眼神,月生露出一个很宽和的微笑。但她越宽和,对方就越愤怒。
“你不可能移平所有世家——”
“虽然我历史学的不是特别好,但是,”月生歪着头想了想,“你知道种花那边的古代,有一个人叫黄巢*吗?”
“族谱这种东西很复杂,我也觉得很麻烦。”月生这么说,“但它在某些时候,确实挺方便的。”
月生跃跃欲试,想再干一票大的。
不过关于名单的整理,她倒不是特别的着急。能和她一起组队的五条悟同学才刚刚读高一,好好的校园生活还没有真正享受过,就把他拉出来干活不好。
而加茂琰同学在一个学期中间更是一丁点时间都挤不出来,医学生就是这样的,一旦学习了这个专业,每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和高考根本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