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迟羡胸口的那阵闷气未散，甚至因为她一如既往的亲昵举动，变得更加浓烈。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只知道自己肚子里忽然冒出了一大堆尖酸刻薄、阴阳怪气的话，正打算一吐为快。
“没关系，我不介意。”
刚才因为付鱼的沉默而闷在胸口的那团气，来得仓促。
此刻因为她的亲口否认，又离开得迅速。
唯一清楚自己心态有何变化的孟迟羡，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神经病。
混乱的情绪挤压着大脑，使她产生了一股暂时不想再接触付鱼的逃避性冲动。
她没能逃掉。
因为付鱼开口了。
她说。
“抱歉，刚才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你，是因为那时候我正在思考。”
思考什么？
孟迟羡没有问，她知道付鱼一定会接着讲。
付鱼的确继续说了。
“我在想，现在的我，是不是依然只是想和你做纯粹的朋友。”
孟迟羡的心，因她的话而高高提起。
就连呼吸，也忍不住屏住了。
付鱼没让她紧张太久。
她温柔又不失认真地说——
“我想，羡羡，我是喜欢你的。”
关于换称呼这件事，付鱼也是临时起的意。
意识到自己动了心，在向对方表白时，情不自禁地便想用一种更为亲昵的称呼，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叠字昵称一出口，付鱼想起来一件事。
那个背叛孟迟羡的“至交”，曾经就是用“羡羡”来称呼的她。
人们通常会因为厌恶一个人，而厌屋及乌地抗拒与对方有联系的任何东西。
对孟迟羡来说，“羡羡”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
付鱼试图撤回刚才的话。
“抱歉——”
原本因她的表白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快乐起飞的孟迟羡，听见她又改口道歉，瞬间拉成一张难看的驴脸。
“什么意思？刚表完白就要撤回，你在玩我？”
付鱼知道她误会了，忙把未说完的话接上。
“我是想说，如果我刚才的称呼让你觉得不合适的话，我——”
孟迟羡难掩喜色地打断她。
“哪里会不合适？怎么会不合适？很合适！非常合适！你以后就这么叫我，我喜欢～”
曾经，“至交”便是这样叫自己的。
她并不会因此抗拒。
因为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用过去的糟糕经历来惩罚现在的自己，完全就是一种愚蠢无比的行为！
付鱼见她神情里的喜色并不勉强或作伪，这才松口气：“好。”
她又忍不住问。
“羡羡，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孟迟羡正要骂她笨木头，自己刚才的反应难道还看不出来她们是在两情相悦吗！
怎么还能问出这么笨的问题！
正要出声，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把伸手捂住付鱼的嘴，顶着她困惑的眼神，说：“刚才的表白不算，我就当没听见，等我想听了，你再和我说。”
这个答案，属实超出付鱼的意料范围。
面对面表白，也能像某绿色软件一样，在两分钟内撤回的吗？
仗着对方喜欢自己而变得娇气的孟迟羡，气鼓鼓地问：“怎么？不行吗？”
付鱼当然依她：“可以的，那羡羡什么时候想听呢？”
孟迟羡早有准备，毫不犹豫地抛下一个具体时间。
“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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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电子设备打发时间的这段路，漫长且无聊。
孟迟羡原本是面对面坐在付鱼怀里。
后来觉得这样坐久了不舒服，便改为后背贴着对方前胸的亲昵姿势。
她懊恼地叹气：“早知道我就带几本漫画了，什么都干不了，好无聊啊。”
“迟羡，我有带的。”
能救丧尸命的天籁之音从后方传来，孟迟羡瞬间扭头，眼神发亮地看向说话的人。
“宋婵，你也太聪明啦，居然能想到把漫画也带过来！”
宋婵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微红着脸解释：“我没带漫画，我带的是扑克牌，可以吗？”
“当然啦，我现在已经无聊到就算有鸟在车前盖上拉一坨比较完美的屎，我都能拿来当橡皮泥玩的程度！”
宋婵&付鱼：“……”
浑然不觉自己有时候讲话真的很糙的孟迟羡，兴冲冲地就要直接从前座钻去后座。
被付鱼眼疾手快地制止。
她叫住正在拉车的丧尸，等车子停稳，才开门将她放下车。
孟迟羡反问她：“付鱼，你不玩吗？”
“你们玩吧，我看会儿路。”
孟迟羡尊重她的决定，独自去了后座，与宋婵、许夏寒一起，开始了末世斗地主。
她一边洗牌，一边随口问：“这玩意儿你是从房子里特意带出来的？真的太聪明了，要不是有你的这种超前思想，我恐怕真的会因为太过无聊而死在这辆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