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太阳+番外(59)

作者:芽生于野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江司甜对陈速突然生出的信任和依赖,大概也是基于此。

宋春枝哭过一场后,眼睛肿得不能看,她精神不振,总是反复念叨着一句话,就是“陈速不像陈伟强”,看着有点魔怔了。

江司甜担心地给陈速打电话,对面沉默了会儿,说让宋春枝自己冷静会儿,不用管。

-

计划好的野餐取消,江司甜想起了祈太太,她的忌日快到了。

青梅竹马的默契有时会令人讨厌,江司甜到达墓地时,祁跃正半跪在地,一丝不苟地擦洗墓碑,他腿边小桶里的水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碑前烛火摇曳,还放着一捧绚烂的向日葵。

江司甜把自己怀里的向日葵也挨着那捧花靠在碑上。

这是祁太太最喜欢的花,她喜欢热烈的、浪漫的、可爱阳光的一切事物,所以她一定不会喜欢现在跪在地上,沉闷的、幽冷的、颓废阴郁的祁跃。

江司甜沉沉地看了一眼那个塌陷的背影,走到桶边,挽起衣袖,捡起多出来的帕子沉进水里。

“脏。”祁跃偏头,目光斜扫过她,声音低淡而干裂,“别碰。”

江司甜低头看着自己泡进脏水的手,默默拧起帕子,莞尔一笑蹲在他身边:“你是说水,还是说我?”

祁跃微微蹙眉,干涩薄唇抿起不言语。

江司甜笑了笑,两人沉默下来,自顾自各擦一边,最后在中点汇聚。

往上,是祈太太的灿烂笑颜,照片是彩色的,照片里和照片外有着同样湛蓝的天,祁太太手里捧着向日葵,笑得愉悦而坦荡。

祁跃停在墓碑上的手攥紧,捏出帕子里残余的污水,小小几颗落在鞋边。

“江叔叔是怎么去世的?”时隔将近一年,祁跃才问起这件事,以一种,说不上来的从容的平静的态度。

江司甜弯弯唇,语气也从容平静:“见义勇为。”

祁跃轻哼一声,捏着帕子站起,冷沉声音响在江司甜的头顶:“凶手是谁?姓什么?”

江司甜眉棱一拧,咬起牙。

“你现在是在报复谁?自己吗?还是我?”祁跃音量提高,一连几个问句,冷漠中压抑着怒火,停顿片刻又继续质问,“你在和凶手的妻儿,扮演相亲相爱一家人吗?”

江司甜发现自己很讨厌祁跃这个样子,他自以为是,傲慢偏执,却还以为自己才是人间正义,是从容理智的。

她咬着牙站起来,喉中一滚,将怒火咽下只剩无尽的酸涩,眼前这个冰凉的人,是她曾经除了父母以外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江司甜一手攥着湿漉漉的帕子,一只手摊开掌,扫风扬起,却迟迟落不下,只是僵硬地停在他的眼前。

她不会打人,更不可能在祈太太的墓前,打她引以为傲的儿子。

两人之间形成一个封闭而窒息的磁场,脸都是一样的白,都是一样的冷,像是封冻在寒冬的积雪,永远不得消融。

良久,江司甜扬起的手缓缓落下,积蓄在眼眶中的眼泪滚出。

她的声音颤抖而倔强:“宋阿姨和陈速没有伤害过我爸,更没有伤害过我,你凭什么把莫须有的罪责加诸于他们身上?你又凭什么——”

“祁跃!”江司甜陡然提高音量叫他,裹满脏污的帕子突然狠狠砸在他的胸膛,那双清泉般的眼眸窜出冷刺,寒光一闪而过,转瞬重归寂静隐忍。

她低下头,眉心缩成深刻的川字,闭上眼哽咽着说:“你又凭什么把莫须有的罪责加诸于我?”

第28章 俘虏

◎舍不得了?◎

祁跃踉跄后退,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大片污渍怔住,他像是自言自语,重复着江司甜的话:“凭什么?”

“凭什么?”

“那天早晨我出门时,她问我。”祁跃看向墓碑,冷声嗤笑,“她问我中午想吃什么,我说我想吃红烧狮子头,但小甜不爱吃那个,所以我建议她,还是做糖醋排骨好啦!”

“只是一个上午而已,我和往常一样回家,等着我的,是从天而降的——”

“她就摔在我眼前。”

祁跃抬手摸在墓碑上,无力地弯了腰,越弯越下去,最后咚声跪地,头颅低垂,他幽暗的眼眸和面庞迅速崩裂,好像和那日的祈太太一样,碎成了一片捡不起来的荒芜,他吞咽自己的绝望和委屈,缓了好久,才继续说。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

“小甜,厨房的冰箱里,还放着做好的狮子头和糖醋排骨,完完整整的,可她呢?她内脏和骨头都碎了,我想象不到她有多痛?你能吗?你能吗?你能想象江叔叔有多痛吗?”

“你现在问我凭什么?”祁跃抬起头来,目眦欲裂,大声嘶吼,“你说呢?你说凭什么呢?凭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当时到底有多痛多害怕多绝望!这个理由够不够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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