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所以主动找班主任主给庄单报了名,也让庄单练习了很久。
当时庄单对上台并没有很明确的概念,以为最多是像平时老师上课点名,自己站起来回答完问题就可以结束,满怀自信地说自己会做的很好,还告诉庄母自己一定会让她满意。
直到真正选拔的那一天,庄单才知道了什么叫做上台,会有一大批的人坐在台下,他们的视线也会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原本很认真准备过的稿子,但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台上,庄单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声音是蔫的,整个人也是晕的,庄单也不记得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子,就在恍惚间被老师领下了舞台。
但他记得那会儿庄母坐在台下,看到他的时候,对他露出很失望的表情。
庄单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过于想当然,没意识到上台的重要性,他要更努力地去练习,于是在下一次上台之前,庄单准备了更久的时间,久到他晚上都很难睡一个完整的觉。
庄单发现自己并不适合上台,于是也就跟庄母说了自己不想再上台的事情,但庄母用一种让庄单觉得很不舒服的语气问他为什么这么懦弱。
“你不要为自己在关键的时候当逃兵找借口。”庄母说,“如果现在你连上台的勇气都没有,之后更是做不成事情的。”
庄单就这么被迫上了台。
不过这一次的结果比第一次上台要好的多,庄单的节目被成功选上,庄母也说了他做得不错,但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题,反反复复,每次表演庄单都会被说到更多新的问题,好在他的心情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焦虑到睡不了觉。
邀请向宜来院里的晚会观看自己表演的时候,庄单才找到最初上台的紧张感。
那会儿他精挑细选地挑了一首最想唱给向宜的歌,没想到庄母跟庄父会来,等他从台上下来,庄母问他是怎么选择的歌曲,觉得实在太过差劲,他们不理解为什么庄单会如此。
庄单没反驳,说了自己还要帮后台的同学,没有时间送庄父庄母出去,就走了。
那会儿庄单也担心过向宜会不会跟自己问自己是如何挑选的歌曲,好在向宜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这里。
两个人走在小树林里,不知道怎么就碰到了手,就这么牵在了一起,也没松开。
庄单握得很轻又很紧,觉得自己的心脏又恢复跳动,眼前也再没有那么灰暗的色彩,他感到了开心。
尽管这样的高兴对庄单来说很是短暂,但也已经弥足珍贵。
跟向宜在一起以后,庄单上台的经历更少了许多,尽管庄母有过询问,觉得庄单现在这样并不是很上进,但他没再回应什么,庄母也只能作罢。
大约是在研究生二年级的某天晚上,庄单才送完同师门的师哥师姐,回学校找向宜,两个人坐在图书馆前的长椅上,向宜从毕业了的师哥师姐忽然地问起了他之后的打算。
现在看起来他当时的答案确实很不合适,但一直以来,庄单也确实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更多地时候,他觉得自己像被塑了一层硬壳的果实,按照标准长成周围人想要、可能会喜欢的样子。
向宜看起来也并不是很相信他的答案,想了没有一会儿,就说起了他上个月发表的文章。
她说他手上的文章已经足够,导师也认识不少厉害的人,可以成为自己的助力,庄单猜想向宜下一句话就是告诉他去尝试申请读博,所以也问她:“你想我读博吗?”
向宜怔了一下,偏过头看他,眉毛也皱了起来,又露出不太理解的表情,说:“这不是看你吗?”
庄单从来不知道可以有这样的答案,他看着向宜,觉得自己的心情很乱,像是有什么东西掩埋在泥土里多时,尽管知道外边的天地也并非坦途,有无数风吹雨打要他经历,但还是没有办法再忍住,想要冒出头。
现在的他可能还是不清楚自己未来会做什么,可庄单觉得总比什么都不做,像是原来一样要好的多。
“还有就是我现在觉得喜欢音乐也不是一定是必须要成为什么样子。”他抿了抿唇,好像在想怎么说比较合适,“这个东西能让我开心,有些歌还能让我把自己想说的弹给很喜欢的人听,我觉得就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