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鹤,松手。”姜然厉声道。
今天已经不是谈事的好时机,如果继续下去,只会干扰辛澜的抉择。
阮鹤无助的目光投过来,姜然朝他摆摆头。
阮鹤的手颓然落下。
“阮鹤,下次如果再这么冲动,我不会再帮你。”
丢下这句话,姜然越过地上的狼藉,四人一起离开,独留阮鹤一人。
*
路上,黎楚在药店停下,买了两个外伤的药箱返回。
回到别墅,姜然让辛澜先回房冷静冷静,将其中一个药箱交到云潭手中,之后和黎楚回到房间。
傍晚的余晖照进来,渡上一层暖色。
姜然拖着疼痛的身体走到沙发上坐下,脱掉棉服,接着脱掉里面的毛衣。
白瓷的肌肤上,四五处青色触目惊心。
难怪这么疼。
姜然如是想着,这幸好是冬天,隔着厚厚的棉服,若是夏天,肋骨没准都要断了。
黎楚提着药箱在他身边坐下。
“下次他们就是打成重伤,你也不要贸然上前去拉架,这种事情交给警察和医生。”
“都是朋友,总不能看着他们互相伤害。”
“那就由得他们伤害你?”
黎楚黑着脸,打开喷剂。
清凉的液体洒在患处,姜然忍不住瑟缩,身体后撤。
一只手抓住手臂,“别动。”
大抵是刚才拉架时手臂无意中也中了几招,这一抓,疼得他直抽气,再看黎楚那张黑沉沉的脸,委屈就这样莫名涌上来。
姜然眼眶发热,染上一层雾气,“阿楚,你捏得我很痛,轻点好不好?”
手臂上的那只手应声松开,黎楚黑眸抬起复又垂下,继续处理他身上的乌青。
很快,只剩下胸间一块乌青还没有喷药。
黎楚一条腿弯曲,单膝跪地。
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场煎熬。
眼前如凝脂的肌肤就像是一块甜点,诱.huo人心。
想要在上面落下痕迹的念头如野草疯狂生长,理智与yu.望相互克制,在脑内厮杀。
片刻的功夫,掌心潮湿。
终于,在理智就要占了下风之前,黎楚喷完最后一处,索性坐在地毯上,整理药箱。
橙色的光打在黎楚如雕塑般完美的侧脸上,姜然看见他的鼻梁上亮晶晶一片,食指伸过去触碰,指腹湿润。
“阿楚,你很热吗?”
黎楚仰起头,因为疼而哭红的眼眶,湿漉漉看着他。
喉咙上下滑动,随后敛回视线,声音暗哑:“嗯。”
姜然完全没看出黎楚的异常,屁股离开沙发,挤到他旁边,双膝弯曲和他紧挨着跪,从他的手里拿过药箱,
“我来吧,你去行李箱里找身衣裳换上。”
黎楚没有拒绝,应道:“好。”
脚步声远去,片刻靠近,姜然以为黎楚这么快换好衣裳,没成想一抬头,就撞见黎楚站在对面沙发的位置,背对着他,正低头解衬衫的扣子,臂弯上挂着黑色的高领毛衣。
“咔哒。”
药箱的盖子合上,黎楚闻声转过来,衬衫毫无防备敞开,优美的线条将腹部的肌肉分成大小均匀的八块。
四目相对,黎楚站在光里,勾唇浅笑。
姜然面上一热,迅速低下头。
窸窣的声响紧接着传来,他后知后觉刚才闪躲的行为有些刻意。
抬手捂住滚烫的脸。
他在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如是想着,姜然抬起头,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拿着药箱起身离开。
“咚咚。”
“二表哥,我可以进来吗?”
一听是辛澜,他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说:“进来吧。”
黎楚:“等会儿。”
姜然不明所以,黎楚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新的毛衣走过来。
视线暗下又明亮,毛衣套进脑袋,落在肩膀,黎楚柔声道:
“然然,你忘了穿衣服。”
姜然这才反应过来,他一直是光着上身,快速穿上袖子。
黎楚的手这时凑过来,替他整理凌乱的发。
姜然仰着脸,凝视黎楚认真的五官。
如果以后,阿楚找到他想相伴一生的人,那他是不是就不会再享有专属的特权。
想到这儿,姜然淡淡挪开视线。
头上的手离开,黎楚打开房门出去,放辛澜进来。
辛澜一进来就扑过来,搂住姜然的手臂,“二表哥,今天的事对不起,哪里受伤了,快给我看看。”
姜然赶走内心的低落,安抚辛澜,“只是淤青,阿楚都处理好了。”
辛澜低下头,“是我的错。”
姜然伸手捏捏他的脸。
平时的辛澜最受不得委屈,即使心里难受,也不会让对方好受。自从怀孕之后,他的情绪完全和之前反过来。
“你和我回国吧,和舅舅坦白。”姜然肃然道:“你早晚都要说,不如趁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