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这套衣服什么时候买的, 但山姥切大概知晓为什么没穿的原因, 他也没嫌弃,抖落两下甩去上面的味道就往身上套。
在放下披在头上的白布时, 那抹柔软的金色就成了这间灰暗房子里最为醒目的存在。
俩孩子第一次见到这样耀眼的发色, 就跟落在地面上的阳光一样金灿灿的, 不由得一时看呆了,手里拿着的准备炙烤的红薯就这样咕咚一声掉在地上滚了滚。
“你……”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即便是小孩子, 山姥切还是不习惯别人看他的目光, 侧目略微避开视线,将刚取下来的白布又盖在头上。
惊艳的颜色顿时消失在两个孩子的视线中, 男孩抓了抓空着的手,立刻回神捡起地上的地瓜, 偷偷用余光瞄着山姥切。
他还是第一次见过有人是这样的发色, 难道这就是需要躲藏起来的原因?
指甲抠着红薯上的泥块, 男孩面色复杂, 眼尾微挑,犹豫着问:“你、同伴也是这么特别吗?”
“?”
山姥切迟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特别指的是什么,手指揪着布料一角往前拽了拽努力将发丝掩盖起来。
“他们没有, 不过他们气质出众,很好认。”
记忆里,那两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一块的,一人安静另一人就会显得活泼些,由于同一个旧主,两人气质其实很相仿,只是平时相处间很少会表现出来。
“你今天还要出去吗?”
“嗯,晚会再出去。”
男孩手里捧着两个地瓜,想了想又把簸箕里仅剩的两个地瓜也拿了出来,放在火堆里烘烤。
刚才出去一趟,外面还到处是治安队在巡逻,如果偷偷摸摸跟着去找人肯定会被发现的。
“那等下换我出去一趟。”
“治安队还在巡逻。”
“没事,我会小心的。”
现在换衣着,本体也借着白布盖住,只要不太引人注意应该不会被发现。
他必须动作快点,已经过来好几天不仅没有两人的消息,又没按之前约定的时间回去,主公肯定会担心的。
说着,没等男孩再有什么反应,又检查一次自己的衣着便出了门。
白天街道上的人要比夜晚多,刚开始山姥切还担心自己披着白布会引人注目,结果出去发现谁都没有过多注意他,只瞟一眼就挪开视线。
这极大方便了山姥切的出行,他一路快走,不时扭头看向路过的行人。
期间也遇到一次治安队巡逻,或许是披着块白布与之前的装扮相差不大,惹得他们上前查询,目光在山姥切身上来回打量。
“你要去哪里?”
“给弟弟妹妹买点吃的东西。”
“为什么要披着块布?”
“前段时间病了咳咳,挡风用的。”
“……看来不是,走吧。”
“……”
直到治安队人员离开,山姥切才放下抵在唇边的手,回眸瞥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又继续往前走。
幸好刚刚用胳膊夹住刀柄,让本体紧贴着身体藏在白布里,没有被发现。如果被发现带刀,肯定又会细细盘问,这个时代的武士身份多少有些敏感。
山姥切回过头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男孩之前说过在新选组里看到疑似大和守的人,现在能去的地方就两处。
一是新选组所在的府邸,不过那里戒备森严他大概是靠不近的。二是池田屋,那个地方对那两人都是十分重要的地方。
他不清楚当年具体发生什么事,但每次出阵只要有地点是池田屋,加州和大和守都会争抢想要出阵,其中以大和守的情绪最为激烈。
而且上次抵达,那里的氛围不太对,血腥气特别的浓郁,直到第二天清晨,空气里还飘着淡淡血腥味。
山姥切有心想打听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围观的群众脸上都是一阵惧怕和惊恐,对那个晚上讳莫如深,如果再多问就会引起他们的多疑。
没打听到想要的情报,山姥切藏在人群中看着那栋房子,耳边不时会听到维新派和守旧派这样的词汇。
不确定是不是错过重要事件的时期,当山姥切还想继续靠近打探就被勒令不允许靠近打扰公务,也是那个时候他的形象进入那些治安队的脑海里。
引起注意后,山姥切没敢再去池田屋,只在这条街上时藏时现打听有关两人的线索,随着他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多,慢慢就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
再一次抵达池田屋,空气里已经没有那天夜晚的铁锈味,氛围也没那么阴凉焦灼,如往常那样温馨。
如果不是亲眼见证过那天晚上的景象,看着眼前十分普通的日常绝对想不到那天晚上发生了多么激烈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