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煞·双生枝+番外(97)

快活这事儿,不可出戏。钦红颜用掌心为这位半只脚还戏外的客人合上眼,枕席之间手段到位了,总有些东西不会骗人。她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回应,感受到眼前不知来历的女子在驱使下动了情。

至于动心,不重要,此地乃是风月场所,情动足矣。

虚情与假意,钦红颜天天在含香阁迎来送往,看得当属一顶一的通透,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在哪年哪月哪个瞬间动了心。她说不清到底图个什么,每回看到她送来的好,稀里糊涂地觉得心是真的,被她抱着,又担惊受怕地觉得爱是假的。这般真真假假,患得患失,钦红颜咬了咬牙晓得输得彻底,又只能无可奈何地继续剥着果子。李明珏作为客人挑不出来一点毛病,有什么好怪的呢,怪就怪,李明珏是个藩王,而她什么也不是呗。干着这行当,她不能更懂贵贱高低之理,谈不上自轻自贱,顶多算作做一行爱一行,想着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钦姑娘桃花眼一眨,心想着毛病想挑还是能挑出来一个,来喝花酒却不碰人,算哪门子的称职?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停下。

那晚晕灯暖帐里钦红颜拉着李明珏的手,试着引导她往衣服里放,当下一步了,却被李明珏仓促地收回了手。

「不。」

李明珏半侧起身,吹熄了床边小灯。钦红颜摆了副嫣然韵态,挪了挪胳膊将手搭在胸前,懒兮兮地躺在她探身的阴影里,在光线殆尽之前,若有所思地观察她面上神色,捕捉到了说不上来的微妙。交颈鸳鸯,竟还有分拆之说?她抿着还沾有雨露的娇艳唇瓣,感到受挫得很。大美人外边儿是娇艳的白皮,里头儿是泼辣损人的骨子,不禁腹诽道:怎么?她是不够美还是怎的?不可以?不可以那你逛青楼做什么呀?不可以那你吻我做什么呀?

黑暗中李明珏抱着怀中纤秾合度的身子,用手揉了两下头发,回了一个吻来填满她填不满的失落。钦红颜当时并不知道她到底是谁,眼珠子娇溜地转着,以为先前会错了意,毕竟,这位客人也是个女人。于是咬着唇水蛇一般从李明珏怀中钻出,挑了挑眉倾身压着人,玉指拂风般拨开脖上长发,划开衣领,锁骨太硬,肩膀太紧,抚摸要探到更柔软的地方。

李明珏握住了玩弄风月的手,一个使劲将人困在怀里,又说了个「不」。

钦红颜挣脱不开,听着耳边人低语了一句「睡吧」,话说到这份上也是绝,行吧,谁叫您是贵客呢,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吧。钦红颜喉中微燥了些,乃将唇瓣嚅了嚅,揪着她领口不甘心地在唇角一舔,耷拉着眼帘睡了。待她三日后送完客,寻上红花妈妈打算讲几句闲话,正准备开口呢,哪知红花妈妈一脸严肃地盯着她:「你知道那是谁吗?」钦红颜款款走到红花妈妈身后,一双酥手搭在她肩上,问:「这事儿我也想问您呢,哪来的姑娘?」红花妈妈沾了回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襄字,钦红颜随着一笔一划花容失色,脸上煞白煞白的,没过多久,又将眼睛一眯,掩着嘴笑开了花。红花妈妈问她笑什么,钦红颜含笑不回话,手法熟练地给红花妈妈按着肩膀,忽一凑近,在她耳边说道:「我啊……能耐啊。」她得是有多大的胆子,敢去扒襄王的衣服。

李明珏回宫后与老将军冷对了好些天,并没有处理任何政务。她待在宫殿里慵茶懒饭,觉得哪里都不对,她想起了小破茅屋里将她带入深渊的一个吻,想起了几天前晕晕灯火中明艳动人的女子。十多年来她对姐姐的执念一知半解,似终于一步一步探到了原因。

她的感情便是迟钝,迟钝,迟钝,突然有一日被一个爱穿红衣服的姑娘点了火,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显然,顾婉没有等到哪一天。这位但解诗中风月,不解人间风月的千金大小姐内敛克己,未有前进半步,更不消提什么放火了,她只会以自己的方式安静地守候在原地,好如大风夜里远远相望。

感情是真的,伤身也不假,却只能感动到自己。

顾婉与赵攸见面不多,各司其职,各自存有一番印象。自从与襄王殿下关系好转,顾婉便察觉到赵攸不时在她身侧留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眼前年轻俊秀的将军目光深邃,且具有穿透力,要知道他天生了一双笑眼,不经意间都能带着点笑意,忽然不笑了就衬得格外压迫,看得顾婉心里发毛,片刻都不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停留。她隐约猜到了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赵攸想必与传闻中一样,同她一起无望地喜欢李明珏。她甚至对此感到欣喜,因为赵攸的喜欢,比她更加无望。李明珏明文上可不能嫁人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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