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陈桥西很气,“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不问?要多问一嘴我们今天至于在这里?什么都没问清楚你怀疑我?你tm是故意坑我吧——”
高台不耐烦地打断陈桥西的抱怨:“被关在器材室很严重?我当年无数次被他们锁在厕所教室器材室甚至被关到在学校过夜的时候怎么没人觉得严重?你……”
发泄到一半高台猛然止住话语,不甚自在地别过头,低声说了句:“抱歉……”
这句道歉来的突然,众人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应该是对周小雅说的。
“当初我确实不觉得这是件很严重的事,”高台脸上阴沉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苦涩,“对我而言这些都是家常便饭,见被关在里面的周小雅也没有多着急……就只问了一句她为什么要到器材室里去,毕竟她的身体不能运动,从来不会主动来这种地方,她说是班长让她来的。”
说到这儿高台苦笑一声,嗓子里像含着铁砂:“比起被恶意锁在器材室,她似乎更难过她送出的信没有得到回复……隔着紧锁的门,她问我,为什么班别意不答复她……”
在班别意的闷咳声中,高台停顿了片刻,等咳声结束他继续说:“那一刻我真觉得自己是个卑劣的小偷……就像陈桥西说的,狗改不了吃屎。”
这位果然是狠角色,骂自己骂得毫不留情,表情都没变一下。
“我不敢告诉她她放到班别意抽屉里的信被我偷了,只能打着去找人来放她出来的借口落荒而逃……”
班别意已经快不能凭自己的力气坐直了,半倚半靠在门边,滚烫的眼帘半阖着,轻声道:“然后,你去办公室找体育老师,没找到,回教室正好遇到我……就把周小雅的信交给了我……”
高台表情有些复杂,沉默了半晌后他哑着嗓子问:“你怎么知道我去找了老师?我给你信的时候没跟你说周小雅正被关在体育器材室,你看完信要去找她的时候还是没有说……你怎么就能肯定我是真的想放他出来呢?万一我就是想……”
“我以前想过这个可能,现在不想了。”
班别意的声音轻而缓,不仔细听都容易错过,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度,让高台骤然失语,又真正放下,终于在这虚幻之地、在这不堪回首的旧人旧事面前说出深藏于心的心里话。
“我私心是想让你晚些见到周小雅……再晚些给她答复的。”
高台面上阴沉全消,整个人瘦瘦小小,眼睛又黑又大,真如班别意先前所说,像个小猴子:“我也没想到她会出意外,没想到等你找到她时会看到……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既是为周小雅,也为班别意。
班别意点点头,疲惫的轻轻阖上了眼皮,而周小雅,她依然呆呆地望着大门,没有反应。
气氛一时间有些伤感,然而这伤感并没有持续多久。
出声破坏气氛的自然还是陈桥西,他先是表情诡异的在高台班别意与‘周小雅’之间来回打量了几圈,然后语气古怪地说:“各位,现在是重温从前年少轻狂爱恨情仇的时候吗?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不然也不用道歉了,咱们都要留在这里陪她了,多热闹。”
戚小胖:“……”你真的很烦嗳!不发疯不阴阳怪气会死吗?!
不仅戚小胖觉得陈桥西烦,连高台都有点想常秋秋了,至少在阴阳怪气上她可与他一战。
卿白却点头表示赞同,两步绕过各色人形障碍,来到九年身边,使了个眼色后毫不客气地伸出手。
然后在戚小胖一脸懵逼的注视下九年准确无误的给予反馈——将之前卿白把他当展示架时塞到他手里的校报放到卿白伸出的手里。
戚小胖自觉除了去办公室那一趟并没有缺席其他场景,实在搞不懂他俩这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能懂的默契是何时培养出来的,而且只是拿个报纸而已,拿到后他卿哥好像还短暂地笑了一下、也可能没笑,因为他很快便转过身去,再度回到大门边,然后把报纸往趴在地上躺尸的常秋秋脑袋边一拍,接着在他们迷惑不解的目光中淡声道:“今晚我来回答问题——把周小雅锁在器材室导致她病发身亡的人是李楠,你们的体育老师……曾经的。”
戚小胖:“啥玩意儿???”
高台班别意陈桥西:“……”
除了九年,其他人皆是目瞪口呆,就连昏昏沉沉已经快要陷入半昏迷的班别意都挣扎着抬起了头。
他们不光是震惊卿白话中说的人,更震惊他说话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