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仔细查看了几处,温声提醒道:“殿下,此处应为一万四千五百八十万两白银,此处则为二千三百二十五万两白银。”
“.…..”
他眨了眨睫毛,眼神清澈,紧接着柔声道:“许是我记错了……”
被时绾眠看了许久,温淮知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小声问道:“殿下,是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只是看着你,突然有些怀念从前…...”
她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失言,没有继续说下去。
提到怀念从前四字时,温淮知指尖微颤。
他神色有些复杂,兴许是想到了什么,他抬眼看向时绾眠,故作释怀,温声劝道:“殿下曾说活在当下,还望且行且珍惜。”
他的意思很直白,就是想告诉时绾眠,不要再困于过去,好好珍惜当下的人,才不会让未来的自己后悔。
“那你呢?会怀念吗?”时绾眠问道。
她本以为像温淮知如此内敛的人,是不会告诉她任何有关心里的话的,她问出来时也没想得到答案,纯粹只是想问问他而已。
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回答了,而且还不是搪塞她的那一种回答。
“会。”
在他说出那个字后,时绾眠看他的眼神变了变,有些触动。
温淮知也没有闪躲,而是直直地与少女那炙热的眼神对视。
“殿下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子。这感情就如同算数般,多算算,总会算出结果,总会.…..找寻不再怀念的答案。”
他那双桃花眼此刻带有些春水和一丝丝的拈酸,可语气依旧柔和:“我没有殿下身经百战的经验,自是会寻的慢一些,让殿下见笑了。”
“嗯。”
时绾眠笑了笑,没有否认他那句身经百战,也没有回答他说的话,而是继续问道:“那你日后会喜欢其他女子吗?”
温淮知见少女笑意加深,见她有意挑起自己的情绪又不负责,随后,他也勾了勾唇,答道:“貌似与殿下无关呢。”
呀..….小郎君真是记仇呢。
时绾眠也不恼,两人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很默契地继续用膳。
入夜,沈国公府内。
为避人耳目,长月身着一袭黑袍风衣,脸上带着面纱,与沈国公在屋内交谈。
长月把这些天发生的事详细地给沈国公说了一遍,特别是淮乐公主看了那本账簿的事。
虽说她未曾仔细看,但为了以防万一,长月还是决定把这些事告诉沈国公,由他来定夺。
“无碍,她只是想替温淮知出气罢了。”沈复听后,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常人不可能只是简简单单地看一眼便全部记下,更何况还是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时绾眠。
“呵呵,长月也未曾想,这淮乐公主竟如此贪图美色…...”
长月一想到温淮知还未来之前,时绾眠对自己做的那些事与说的那些话后,心里便泛起恶心。
一名女子,名声极为重要,更何况还贵为公主,整日只懂拈花惹草..….
长月好看的面容下带着一丝冷意,他其实从未想过自己的婚事,可遇到时绾眠之后,他决定把时绾眠当成他娶妻的反面例子。
不得不说时绾眠确实长了一副好皮囊,就连他与其接触时,竟也会忍不住生起怜惜之意。
可她的行事作风,常人根本无福消受。
“这也是好事。此前她缠着你,你也不方便做事。现下来了一个温淮知分走她的注意力,对你而言更有利。”
沈复没理会长月表现出来的厌恶之意,他只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又开口道:“最近可以派人多留意这二人,若是有机会,便将他们撮合。”
沈复向来懒得管这些芝麻小事,可是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二人好上了,他便可以收集证据离间远在边关的裴洲池与时绾眠的关系。
毕竟,没有任何一名男子能接受心爱之人红杏出墙,尤其还是裴洲池这种血气方刚,杀气重的人。
“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尚林寺,以免节外生枝。”沈复下了逐客令。
“是。”长月行了一礼便离去。
长月本以为还要刻意去制造一些事情去撮合他们,但没想到这个时机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没过几日,太阳落去,晚霞逐渐漫上天空,许是刚刚停雨,这赤橙的晚霞格外壮丽。
而尚林寺刚刚命人来通知,说是水库休整时出了些事,恐怕今晚没有水源可以用。
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长月也知晓,温淮知是一个极为爱干净的人。
因为这里环山绕林,泥泞之路很多,督工时总会免不了经常染上一些尘土。
长月眯了眯眼,内心暗叹:也是,没点手段怎么能引起淮乐公主的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