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自然地说道:“那温公子先忙,川竹先去休息了。”语罢,不等他回复,转身离去。
时绾眠清楚,温淮知就是在躲着她。
就算她对温淮知有很大的兴趣,她也明白自己现在是何身份。
此地是她好不容易遇到的安身之处,如果硬是要把瓜强扭,反而还会引起对方的厌恶,到时候同在一个屋檐下,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得不偿失。
况且温淮知会这样,也并不是无迹可寻。
少女眼神暗了暗,温淮知本就性格较为保守,或许是对那天亲吻与拥抱之事心存芥蒂,因而在与她接触时更加小心翼翼,生怕触及一些不得已的界限。
温淮知看着川竹离去的背影,神思恍惚。
他并非躲着川竹,他只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知川竹是什么想法,他很担心,如果自己在没有想出完全对策的方法下,倘若处理不当,引起川竹的厌恶,说不定川竹姑娘会离开这里。
可现在的她还没有足够的银两,离开此处亦是无家可归。
川竹姑娘好不容易有一处安生之地,他怎能因为心中不明情绪去影响她呢?
于是,时绾眠便不再主动找温淮知说话,温淮知有时也只是礼貌的和川竹打招呼。
二人的关系好似回到最初那般。
第十七章
◎叶青庭◎
集市上,喧嚣的人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柴米油盐的烟火气。
“哎,你听说了吗?近日不知是哪位富家公子来到了石林县,竟然把县大人最爱的名府之一给买了。”众人在集市里又开始议论纷纷。
“是啊,而且他还把这里的萃华楼也一并买去,真是阔气。”另一个男子接过话茬,语气里充满了艳羡。
“啧啧啧,这得是多大的家底啊!”
“可不是嘛!听说那公子年轻俊朗,出手阔绰,不知道是哪家的贵公子弟……”
“......”
而此时,在被议论的中心——
那座被富家公子哥买下的名府内室里,一派截然不同的景象。
男子身着华贵的青色玉袍,头上绾着一支风流别致的玉簪,好似自带一股清雅出尘的气质。
远处的茶几旁,一位清秀淡雅的年轻男子正聚精会神地研读着一本略显破旧的书籍,眉目间流露着专注之色,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书书书,你个书呆子,过来吃点东西,不然我可统统吃光了。”
叶青庭放下手中的玉筷,扫了一眼对书籍视若珍宝的年轻男子,嘴上虽不无调侃,声音中却带着几分宠溺。
叶青庭乃偏远南岭之地的一名富商子弟,世代以经商闻名,富甲一方。
然而,虽有钱财,却无权势。
那些名门世家一向对他们这些从商之人不屑一顾。
因身世所限,他一直未曾有机会步入那繁华绮丽的都城。
生辰将至,叶青庭决意去往他母亲的故乡游历一番,顺便游山玩水。
谁知北地却传来了战事的风声,他原本计划前往的都城之旅,也因此搁浅。
途中各个关卡不知因何缘故变得极为严苛,甚至连一只小小的蚊子也难以飞越。
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贿赂了一位官兵,却不想那官兵很快便被发现。
被上报后,兵官直接被判处死刑,而他叶青庭也险些被当成细作处斩。
幸亏官中大人曾与他父亲有些交情,经多方解释后,方才得以脱身。
当然,前提是以巨额银两充入军需,才能保全性命……
被讹一笔钱财后,家还回不去。
他无法入城,更无法回归南岭,最后也破了回较之比较繁荣的乌托县念头。
无奈之下,叶青庭和随行家仆及异母兄弟只能翻山越岭,最终来到这偏僻的石林县。
这是他们唯一可以暂时歇脚的地方。
初来乍到,他便豪掷千金,买下了当地最大的名府。
起初,县大人对他冷嘲热讽,百般刁难,但他却以三倍的银价,将这偌大的府邸“借”了下来,暂时作为住所。
叶青庭放下手中碗筷,再度环顾四周,心中嫌弃之意渐浓。
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竟还能被称作“名府”?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寒酸的名府。
这县大人竟将此府当成珍宝,真是连他自家府第万分之一都不及……
待在这样的环境中,日子枯燥如同度日如年,这要是放在过往,他在这如厕都不愿意。
关键是他这好兄弟还沉默寡言,只爱看书,未曾搭理他。
叶青庭拢了拢衣袖,下定决心。
不行,他今日必须得出门走动走动。
这么一想,他决意独自前往市集,身后不带任何随从。
他漫步于事集之间,只愿见识这鸟不生蛋之地是否会藏匿着些许神秘古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