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时绾眠与温淮知商议对策,她列举了收集到的证据,并说明她这边也会暗中招兵买马, 以防沈复在京城叛乱时,可以紧急调动兵力,
而边关,则有裴州池镇守。
“原本我还在思量此事该如何处置。如今沈复如此急切地将你调往南岭,倒是给了我一个绝佳的机会。只不过......”
时绾眠又抿了口茶,坦白道:“他这么着急把你调走,势必动了让你有去无归的念头。”
“这不正好吗?”温淮知为她斟满茶水,他很快便理解了她的计划:“正如殿下所想,让我有去无回,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金蝉脱壳。”
“国库有我们的人,可以调动三分之一的银两。除此之外,城中许多赌场、酒楼、楼阁等等,也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无人知晓。这些年的积蓄,也很可观。”
时绾眠再次确认道:“这是一场持久战,少则一两年,多则七八年皆有可能。”
她看了一眼少年郎:“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有时候她也很难抉择,机会不易,错半步则步步错。
理性告诉她不能再轻易相信他人,唯有利益可得一切。
可在看到他时,看到他一直以来的退让时,她还是忍不住想试试。
她尊重他的选择,并非每个人都有这份勇气。
即使他此刻没有做好准备,她也会与兄长商议,制定下一步计划。
清风拂过,少年郎温润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回响。
“只求分别的日子,能偶尔想起我,便心满意足了。”
温淮知放下手中的茶具,慢慢地靠近时绾眠,在她身旁坐下,却又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仿佛在克制着什么,又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他的指尖轻触着茶盏边缘,眼神专注而深情地望着她。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眠眠,你可以许我一个......不要忘记我的承诺吗?”
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太过分了,随后又补充道:“哪怕没有实现也作数。”
时绾眠再也忍不住,一个翻身,将他扑倒在地,一点一点地吻上他的唇:“想与你......”
“咳咳...殿下。”温淮知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绯红,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他还是拒绝了.
如若多一分念想.…..
或许她就不会将自己忘得太快。
时绾眠看着他的表情,十有八九猜到了他的心思,觉得他过于可爱,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地触碰着他的指尖,然后,十指紧扣,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
“我发誓不会忘记我的小郎君,就算喝了孟婆汤也不会忘记。否则不得…...”时绾眠举起另一只手,指向天空,做发誓状。
她还没说出那个字就被身下的人一拉,紧紧抱住。
他不想她说出哪个字。
温淮知稍稍松开她,说道:“你放心,此事并非仅仅出于情意,亦是为了百姓。战争,谁都不愿看到。”
一月之后,温淮知开始收拾行囊,再过几日便离开京城。
窗外不知何时站着一名黑衣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他就这样看着温淮知许久,才慢慢说道:“此事不简单,最好别插手,她目的不单纯。”
离酥口中的‘她’自然是指时绾眠。
“她已经同我说了,也给了我机会,是我自己决定要去的。”
温淮知见离酥不愿进屋,便走到一旁,为他泡了一杯茶随后又折返回去,继续收拾行囊。
他很高兴她能主动迈出一步,但除此之外,他也觉得,若是沈复上位,游牧定不会像沈复所想的一样,互帮互助,相反还会借当今圣上一事,主动挑起战争,统一中原。
届时生灵涂炭,流失失所。
更何况..….
沈复还是当年杀害时绾眠的凶手,若非她侥幸逃过一劫,恐怕..….
“她并非传闻里所说只会吃喝玩乐,堤防一些总不是坏事。” 离酥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并未饮用:“女人的话,特别是位高权重的女人,最好不要轻易相信。”
“我相信她。”温淮知说道。
听到温淮知如此坚定的回答,离酥不禁轻笑一声,放下茶杯,转身离去。
温淮知随队伍出发的那一日,他看到了裴州池,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时绾眠曾告诉过他,裴州池也是她的人。
如今,裴州池并未留在军营,却突然出现在队伍中,督促执行任务,这只能说明,沈复已经将沈家公子送往边关,接手了一些事情。
沈复这是想要收回边关的势力......
纵然在沈复眼中,裴州池或许已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但他太过谨慎,若能选择,自然还是更倾向于将权力掌握在沈家子弟手中,毕竟,权力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