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择日不如撞日,明日便和离吧。你一路疲惫,也早些歇息。”
时绾眠轻轻地拢了拢被子,并未注意到裴州池已经走到她床边,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他有什么好的?”裴州池问道。
夜色深沉,烛火并未再次点燃,只有窗外淡淡的月光,洒落在这间卧室内。
裴州池看着着时绾眠,眼神复杂,其中包含着太多难以言喻的情感。
待她呼吸渐趋平稳,裴州池俯身凑近她的耳畔,低声问道:“公主一直和同一个人在一起,不腻吗?”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与往日的浪荡不羁不同,今日竟带有一丝暧昧,像是想引诱鱼饵上钩:“殿下想不想试试我?”
“偷偷的,只有你我二人知道。”
“他会的,我也会。他不会的,说不定......”
时绾眠原本已感到困意袭来,正要沉入梦乡,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低语惊醒。
她猛地睁开双眼,带着一丝怒意转过身,与裴州池四目相对。
她发现,他今日与往日判若两人,眼神中少了些许玩世不恭,多了几分认真,甚至带有一丝勾引的意味。
少年郎轻轻地挑起她一缕青丝,指尖摩挲着发丝的柔顺,丹凤眼深邃而专注地凝视着她的面容。
征战沙场多年,他身上早已褪去了少年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此刻的他,如同身处自己的主场,掌控着主动权,带着一丝侵略的味道。
“要不要试试换一个?”
“裴州池。”
见他一脸正经的模样,时绾眠此刻也不困了,而是沉声叫着他的名字。
“末将在。”
“你想要什么职位,你说,本公主给你就是了。即使是公主这个位置,你今日要,本公主也绝不说一个不字!”
“......”
裴州池撇过脸,不去看她:“真是不解风情。”
他知道少女不是不解风情,只不过是在拒绝他罢了。
不想二人之间关系尴尬,裴州池复又看着她,退开一些距离,轻笑了一下,嘲笑道:“怎么,某人管太严了?醉仙居都不去了。”
他语气轻佻,恢复了他往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时绾眠没有回答他,待他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后,才说道:“大晚上的,你这幅样子怪吓人的.…..本公主都被恶心到了。”
她真的从未想过,像裴州池这样的人,竟然会露出那般水性杨花的表情。
“你真的喜欢他吗?”裴州池再次问道。
“嗯,很喜欢。日后想同他结为夫妻,白头偕老的那种喜欢。”
“好。”
裴州池刚离开公主府,正欲策马回裴公府禀报此事,却在半路上,撞见了几位等候多时的老臣。
裴州池勒马停下,周身杀气凛然,冷峻的面容如同覆上了一层寒霜,目光冰冷地扫视着他们。
“裴公子息怒,我们是奉沈国公之命,特来邀公子赴府上喝杯茶。沈国公说刚收到些消息,想慰问公子一番。”
老臣们堆起笑容,毕恭毕敬地向裴州池行礼,言语间尽是小心谨慎。
他们本以为裴州池多少会给些面子,却不想,他一言不发,只是冷着脸,扬鞭催马,径直朝着沈府的方向而去,留下那些老臣们在原地,面面相觑。
“粗鄙之人,空有一身蛮力!”
其中一位大臣,待裴州池走远后,才一脸不满地低声抱怨。
“哎,您就体谅体谅裴公子吧。毕竟妻子红....”另一位大臣见怪不怪,可说到红杏出墙时,猛地想到裴州池的妻子是谁,话语戛然而止,又改口道:“毕竟家中之事复杂,将军长年征战沙场,自会比寻常人多些烦恼…...”
裴州池到达沈府时,沈复已在议事厅等候多时。
“末将见过国公。”沈复虽然看起来满脸不悦,却还是对面前的中年男子恭敬行礼。
“好孩子,快快请起..….唉.…..” 沈复一脸担忧地扶起裴州池,重重地叹了口气,似是欲言又止。
沈复接连叹了几口气,抬起头看着裴州池,他身上还穿着未及卸下的战甲,那甲胄上的血迹,仿佛诉说着他征战沙场的艰辛。
看着看着,沈复竟老泪纵横。
“您……” 裴州池看着沈复落泪,原本的不悦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疑惑,最后,他的眼眶也慢慢泛红。
“咱们守护疆土百姓的大好三郎,哪怕是公主殿下,亦不可如此折辱!”
沈复抹了抹眼角,而后愤怒拂袖:“岂有此理!老夫这就进宫面圣,定要为裴将军讨回公道!”他说着,便要跨出门槛,即便三更半夜,也要进宫面圣。
裴洲池快步上前,拦住沈复,眼中满是感动,最后叹了叹气,说道:“末将感激不尽。只是,怕是没用。当今圣上是淮乐公主的亲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