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福郡王禀报道:“殿下,紫宸殿原先您带的那批侍卫全部都被调到东边守宫门了,现在这批侍卫并不是宫里的,是两个月前从宫外新进来的。”
和时砚估算的不错,问道:“是谁调进来的?”
“查到记录是端亲王请示陛下的旨意。”
端亲王?漪澜的父亲,时砚怎么也想不到他做这件事的动机。
“端亲王向来闲散,不像个贪图权利的人。”
“微臣也觉得不像,毕竟澜侧妃嫁入东宫,殿下您出了事,他女儿岂不是也要遭殃。”
二人实在想不出朝中还有谁会做这种忤逆的事情。
皇帝因为爱萧皇后,所以十八年前遣散后宫,唯有时砚一个皇子,所以杀了他,找个假太子扮演,目的是金銮殿那把龙椅。
谁的野心这样大?实在看不透。
福郡王倒了杯酒,笑说:“这位假太子方方面面都和殿下您如出一辙,不但陛下和皇后娘娘没认出,朝中更无人觉察,还有人送女儿进东宫为妃呢!”
“哪个倒霉蛋?”
时砚对谁入东宫没兴趣,他的心里只有许绵。
“一个对殿下自小钟情的人。”
头号痴迷狗腿子,许绵曾经这样说过一人,“裴谣?”
“是啊,据说是裴宰相去求过皇后娘娘允许的,只可惜没人知道现在东宫的太子是假的。”
言下之意,东宫的妃子被假太子霍霍后,都清白不保。
时砚大手掌捏碎酒杯,“他碰谁都可以,唯独不能碰绵绵!”
这个念头已经困扰的他心慌意乱,越迫切想要揪出幕后之人越无从下手。
“实在不行,只能从假太子身上下手。”
时砚抚摸人皮面具,“这玩意儿怕水,一沾水就会掉,所以只要给假太子脸上浇一桶水,必定会原形毕露....”
福郡王劝说道:“殿下,这会不会太冒险了,您不是说揪出幕后指使者才是最重要的吗?”
时砚猩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
“沈照,你可知自己的妻每日在别的男人身旁,这种滋味是什么样?孤夜里做梦都在怕,绵绵她那么单纯,对男女之事极为抵触,我害怕那人强迫她,她会受不了。”
他更怕他的宝贝被人染指,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福郡王唏嘘道:“微臣从前只当殿下对太子妃只有自小指腹为婚的宿命感,没想到您爱的如此深。”
不经事不知道真实的内心,经过被杀被取而代之的事,时砚追悔莫及,悔从前只知道惹许绵哭,没能修成正果。
“若是能趁此机会,逼假太子露出真面目,幕后指使者必定会露出马脚幕后。”时砚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福郡王叹了口气,“一切都听殿下的。只是,殿下千万要小心。”
时砚点了点头,“我,这件事两日后实行系你。”翌日晌午,紫宸殿里,时珺在看奏折。
卫鑫拿进来密信,“殿下,这是主人让您明日早朝提携的人员名单。”
时珺打开密信,上面写了一些人的名字,看后把密信烧掉。
卫鑫还站着,时珺问道:“还有事吗?”
“没有了,属下告退。”
他出去后,时珺低语道:“该死的,把我当傀儡,总有一日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脑海中浮现出狰狞的一幕幕。
一个瘦弱的男孩子,因为把书上的内容讲的不够透彻,跪在地上,任由男人一鞭子一鞭子打在身上。
血痕在纤弱的背上染成一片,男孩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
“亚夫,珺儿知道错了,珺儿一定用功。”
男人又狠狠的抽了两鞭子,问道:“我是你的什么?”
男孩哭泣道:“您是珺儿的亚夫。”
男人又挥动一鞭子,指教道:“错,我是你的父亲,你一辈子都要听命于我,记住了吗?”
“儿子记下了。”男孩边俯首磕头,边攥紧拳头。
从记事起,他就像一只狗被男人驯服,除了教他四书五经,一切的一切,都是教时珺臣服于他。
可那人不知当昔日被驯服的男孩长大后,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
时珺凤目中充血,泪从眼角流下,仿佛在泣血。
多少次他因为坚持不下去想要了结生命,如今终于坚持下来,一切都看起来很顺利,顺利到那个恶魔没出现的时候,他一度觉得自己自由了。
还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等我坐稳太子的位置,就是你的死期!
殿外宫人进来禀告道:“殿下,谣侧妃来拜见您。”
时珺一改沉静,暴躁吼道:“不见!让她滚!”
宫人吓得跑出紫宸殿,在殿门口自然没有如实说,“谣侧妃,殿下此时正在忙,让你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