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珩悠悠坐下,靠在椅背上,看了眼杨浩。
后者心下了然。
杨浩说:“于先生,今天过来是生意上的事, 您还是叫池总吧。”
于兴忠哑然,咽了口水, 略带尴尬。
“好、好,池总。”
站在旁边的还有主管李庆。
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觉得委屈多了。
听说这小木材厂是老板自家的事,可偏偏让他撞上,他哪敢对老板的家务事横插一脚。
搞半天唱白脸也不是唱红脸也不是,怎么都吃力不讨好。
池砚珩开门见山,看向李庆:“到哪一步了?”
他赶紧甩锅,“池总,您来之前我们都商量得差不多了,就是这个利润的问题,于老板恐怕还有别的想法……”
池砚珩视线扫向于兴忠,似笑非笑开口:“是吗?”
他做惯了总裁,显然就没有李主管那样跟人商量的架势,明明是问句,却让人心里发麻。
于兴忠揣着明白装糊涂,“池总,我们大老远跑来京市,结果李主管张口说要收购我们家厂子,您看这事……”
池砚珩懒得跟他装,“我让他来的,有什么问题?”
刚开了个头就被人堵住,于兴忠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杨浩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措辞,温和替老板开口。
“于先生,池总三年前答应帮您介绍客户,现在您木材厂的核心客户全部走的是池家的关系,但三年内利润只增长8%,这个数字在我们公司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于兴忠哎了一声,难为情地低下头。
“不过池总还是愿意再拉您一把,咱们现在有两个方案,想必李主管已经和您商量过了。”
“第一,您名下的木材厂全部由池总收购,我们将会进行内部调整,您只需要打卡上班就好,每年盈利额是三七分成。”
“第二,如果您认为自己还有能力挽救木材厂,池总今后将不会提供任何援助,由您自由发挥。”
两套话下来,于兴忠和俞月萍脸上已经要挂不住了。
他们害怕的不单单是一个厂子,如果今天真的翻脸,得罪了池家,今后在生意场上简直就没有立足之地。
客户流失不说,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关系人脉可就全断了。
自从池砚珩迈进这个门,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还没等于兴忠决定完,池砚珩这边已经要起身了。
跟随老板多年的杨浩却不觉得奇怪。
池砚珩做事一向果断,快刀斩乱麻,绝不给人留余地。今天这事摆明了就是来给于兴忠夫妇上一课,收购是小事,他们签不签字无所谓,但木材厂今后是赚不上什么钱了。
果然,池砚珩跟李庆说:“后续签合同的事你跟进一下。”
李庆赶忙答应。
池砚珩点了下头,接着,带着杨浩起身离开了包厢。
全程下来不到半小时,轻飘飘几句话,于家的厂子纳入囊中。
刚坐上车,手机就响了。
柯旭阳的声音传来,“听说你收购了个小木头厂?”
池砚珩笑了声,“手续都还没办完,你从哪听来的?”
“卧槽我刚听说还不信,你闲着没事了收购那玩意干什么?”
池砚珩说:“闲的,不行吗?”
“行行行,你有钱你想上天都行,”柯旭阳打趣两句,又问道:“这事你那几个畜生叔叔也知道?”
“关他们什么事?”
柯旭阳问:“哎,我怎么记得那厂子和你老婆有点关系来着,你别可说是因为她才收购的,这叫什么来着,冲冠一怒为红颜?”
“你不去当狗仔可惜了,什么八卦也往耳朵里放。”
“这跟你说正经事呢,那几个老东西能放过你?不得逮住这个把柄使劲薅你一回?”
“没那么严重,收购个厂子而已,”池砚珩揉了下眉心,“对了,这事别在她面前提,就当不知道。”
“行行行,我的嘴你还不放心吗?”
池砚珩嘲讽,“我什么时候放心过。”
说完就直接挂断电话。
霓虹灯闪烁成星星点点,黑色迈巴赫发动,朝着城郊别墅驶去。
回家的时候,客厅里没人。
时间不算早了,池砚珩上楼,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程鸢还没睡。
门开了,她扭头看过来。
“你回来啦!”
“干什么呢?”
她穿着单薄睡衣,正趴在床上,双腿一晃一晃,看手机入迷。
睡裤宽松,随着她摆动,露出白皙的小腿。
池砚珩走过去,坐到床边。
今晚趁着池砚珩不在家,程鸢去书房忙工作,写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