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句:“我还有事,先挂了。”
那头俞月萍瞬间暴跳如雷,“你等会!好歹养你这么久,你这是什么态度?要不是我跟你爸现在忙着我们还用得着你吗?”
比这更恶毒的话她听过千百次,早就练出强大心脏了,程鸢最后冷冷的甩了一句,“他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要管你自己过来管。”
坚决挂断电话后,语气冲动造成后果,她紧握的双手还微微发抖,站在冷风里瑟缩了下。
程鸢低头,闭上眼睛,像是要把所有的坏情绪全部压制到心底,颤抖的睫毛暴露出她的无助。
从昨天意外碰见于兴中之后,她就一直闷闷不乐,预感会有什么事发生,果然今天就撞上了。
她睁开双眼,面前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忽而有种眼花目眩的错觉。
车流向前,时光飞逝,只有她还停留在原地。
从酒吧到大学,15分钟的路程,距离池砚珩下班时间还有20分钟。
理智说,她现在应该立刻、马上打车去大学门口,装作无事发生,和老师平静聊了一天后在校门口等他,然后扬起嘴角,跟他回家吃饭。
方才俞月萍怒不可遏的语气,程光鄙夷的目光还盘旋在她脑海中,她又陷入莫名的发呆。
就在这时,她听到后面两声急促的喇叭声。
程鸢下意识一回头,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奔驰G65。
它蛰伏在一棵大树下,如同沉睡的黑色猛兽。
她在原地微微愣住,眼睁睁看着那辆G65的车门打开,池砚珩长腿迈了下来,两步走到她面前。
程鸢张了张嘴,心虚又惊讶,“你怎么忽然来这儿了?”
他指了下酒吧门口,“这家店是柯旭阳家的,几分钟前打电话说有人闹事,我正好在附近,就过来看看。”
闹事。
这词一出来,程鸢不自觉低下头,眼睫微垂。
不清楚缘由的池砚珩问道:“是你朋友?”
她抿了下唇,“算是我弟弟吧。”
池砚珩没说什么,拉了她的手,“先上车吧。”
程鸢想开口解释,但又发觉这似乎不是个好时机,她心事重重拉开车门,一阵芳香扑面而来。
这车唯一毛病就是后座狭窄的要死,人坐进去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但此时,后座上静静放着一大捧精美绝伦的粉色花束。
花香源源不断飘出来,车里小空间铺满植物的天然清香。
程鸢微微讶异,看向他。
“路过花店,看到这束很漂亮,就顺手买了。”
“送我的吗?”
他挑眉,表情说“不送你送谁?”
被人送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儿,况且,花束很漂亮。
她努力扬了下嘴角,“谢谢。”
池砚珩长手一伸,把花拿过来,按在她怀里。
程鸢摆弄了下精致的包装纸,早上买披萨,现在又是送花,他今天还挺奇怪,随口问道:
“花又不能吃,为什么忽然送花?”
男人打了方向盘,车子驶向别墅。
“花本来就不是吃的,送花是为了让你开心。”
她嘴角笑容短暂凝滞了下,这两天确实心情一般,但从没想过他能注意。
“不过如果你真的很想吃——”
红灯亮起,他停住车子。
程鸢低头,埋进芬芳里,再抬头时,面前神奇地出现了一块乳白色翻糖小蛋糕。
立体雕花,上面堆着一束束粉白色小玫瑰。
他单手捧了块圆圆的蛋糕,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勾唇笑了下。
“也不是没有办法。”
第26章 往事
花束最中心是几朵粉色厄瓜多尔玫瑰, 由内向外,分别是朱丽叶玫瑰,郁金香, 马蹄莲。
路过商店时,程鸢挑选两个玻璃长花瓶, 打算带回家插在里面。
花朵硕大而饱满, 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 错落有致包在一起, 散发着清淡又舒服的香气。
她一手抱着花束, 另一只手被他牵着。
池砚珩的手掌宽厚温暖, 能包裹住她整个手, 安全感十足。
牵手是她认为最长情的告白方式, 人不能一直做l爱、接吻, 但可以一直牵手。
蛋糕被放在桌子上。
奶油甜而不腻,迅速融化在舌尖, 奶香味充满口腔,好吃极了。
她手指点了下,示意他也吃点。
别墅里寂静无声, 一路上到现在,他还是没提起酒吧的事, 程鸢几次想开口, 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大厅里好几处都安了监控,柯旭阳作为老板,肯定早就看完了,那么池砚珩必定也了解内情。
他没问她, 像是在等她主动开口。
几个小时前,在蓝译办公室时, 柯旭阳一通电话打过来,说程鸢去了迷途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