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珩一脸无语,“你别瞎折腾了,赶紧换个中介调价格。”
柯旭阳:“你们夫妻俩的事还得我来陪着你演,我真服了,你什么时候回国?”
“还不知道,最快一周之后。”
“你又见不着人家,在那耗着干嘛呢?”
池砚珩:“我乐意,挂了。”
之前的同学听说他来了伦敦,非拉着晚上要一起喝酒,池砚珩拗不过,跟着去酒吧玩了一会。
国外的酒吧更加奔放,键盘架子鼓混杂着重金属音乐,场内群魔乱舞,池砚珩待了几分钟就烦躁得很。
两三个金发女郎盯着他看了半个多小时,看他一杯接着一杯喝酒,从上扫到下,眼里冒光。
其中一位金发女郎在同伴的加油起哄中,十分大胆地过去搭讪。
“嗨,帅哥,一个人吗?”
池砚珩放下杯子,抬眸看了她一眼。
迷离的灯光闪得他难受。
女人骄傲地挺起胸脯。
池砚珩什么都没说,手背朝上,亮出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又把手机挪过去一点,指着相册里偷拍的照片。
程鸢抱着小满在阳台的藤椅上睡觉。
“我老婆”。
又指了指躺在她怀里的小满。
“我女儿。”
女人用一种不可置信眼神看着他。
她说:“抱歉。”
转身匆匆走了。
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原本挺拔的鼻梁更加立体,下颌线瘦削,在光影之间切割出一张完美的侧脸。
他远离人群,安静地坐在前台的高脚凳上,手指细细摩挲着戒指,不自觉回想起来伦敦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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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他带着刚做完手术的妹妹回国,下了飞机就往家里赶。
“哥,你不去老宅了吗?”
池砚珩皱眉打着方向盘,“我先把你送回去,公司里有急事要处理。”
二十多年的人生里,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还是第一次。
从下飞机开始,给程鸢打了不下十个电话,没有一个能接通。
黑色迈巴赫飞驰在高架上,他拧着眉踩下油门,不断加速,一路狂飙回到了别墅。
一个急刹,车子歪停在门口,池砚珩摔上车门,三步并作两步回了家。
直到从外面看到窗户里透出的光亮时,他悬着心终于放下来。
有灯光,起码说明有人在。
之前他在公司加班时,程鸢总会为他留着客厅的灯,省得回来摸黑。
他走进客厅,别墅里静的可怕,一楼一看就没人。
顺着楼梯爬上二楼,主卧房门居然大开着,于是池砚珩一眼看清了室内。
这一看心凉了半截。
床上被褥整齐,地面光洁干净,只有天花板投到地面映出一轮光圈。
她不在主卧。
因为用力,门板弹到墙上专门安装的防冲撞硅胶,又轻轻地弹回来。
室内只剩下轻微的撞击声。
没关系。
也许是主卧睡腻了想换张床,或者她终于不忍心把他一个人扔在次卧,所以肯定在次卧——
次卧的床上空空如也。
池砚珩接连开了好几扇门,都没见到人影。
这下是真的着急了,他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打不通,一开始是忙线,后面几个直接关机了。
衣帽间里,她的衣服都整整齐齐排在柜子里,没多没少,送她的名牌包和首饰也都在抽屉内放着。
所有她喜欢的东西都在。
池砚珩忽然想到什么,他大步回去,推开门。
大晚上的,小满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从棉花堆里弹起来,竖着毛瞪他。
一人一猫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最终,池砚珩悄悄关了门。
还好,小满还在。
她那么喜欢小猫,怎么可能把它扔家里不管呢。
心绪稍微平静了下来。
他扯了扯领带,解下来随手一放,目光落到桌子面上的瞬间,手却顿住了。
桌面上静悄悄地躺着一枚戒指。
银色素圈,碎钻折射灯光,散出微弱的光点。
和他手上那枚是一对。
池砚珩仍旧清楚地记得,当初她满心欢喜送他这枚戒指,说这是真爱的见证。
他拿起戒指看了又看。
可如今她却真的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什么都没带走,不仅没带走,反而还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下了。
晚上十一点,车灯飞速闪过,他一路狂奔,敲开了孟淼淼家的门。
如果程鸢不在家,她有很大概率会在朋友家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