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羞恼道:“你从没想过咱们有这一天?”
周芷若忙道:“也……也不是没想过。只我想的是,要将来跟你爹爹说好……等我向你父兄赔礼疏通,这才……这才……”
赵敏道:“要是我哥哥一定不肯呢?”
周芷若道:“不论如何,我都要求得他们首肯,这不是为我自己,只因我想着,你现下为了我与你父兄断绝往来,但血肉亲情怎可相忘?往后天长日久,总有法子令你重归家里,那时候啊,倘若你父兄对我仍不肯接纳,你两处为难,心中也不会快活。”
赵敏听她如此深情款款,尽是为自己着想,不禁又惊又喜,又羞又爱,心下说不出的甜蜜,伸手搂住她脖颈,说道:“好姊姊,且不管那些苦恼事,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肯吗?”
周芷若被她这一勾,哪里还有得思量,怔怔道:“不是不肯,就是……就是那为甚么?”
赵敏把嘴唇凑去她耳边,轻轻地道:“因为我想跟了你,真真正正地跟了你,就在此时此刻……周姊姊,你要我么?”
周芷若呼吸一紧,只觉被她吐气的耳根酥麻一片,软了整个身子,不由自主搂紧了她人来,两个对视一眼,当即亲在一处。
赵敏亲得她嘴唇一阵,又凑近头去,含住了周芷若微红的耳垂。周芷若脑中轰的一声,霎时间甚么也不能想了,一阵意乱情迷,手臂便不由自主搂紧了赵敏的腰肢。
但见赵敏眼光如水,脸似桃花,二人相搂相偎,躺倒在身下厚厚的茅草之上。此时洞内便如婚房一般,火堆澄亮,恰似红烛燃燃。
直至火光洒于赵敏身上,雪白一片中更见粉色,她肌肤本是细腻无瑕,但眼下除去包裹着的皮外伤,那肩头还留下来一个寸许长的旧伤疤,眼见是消不掉了。
周芷若抚着这疤痕,颤声道:“这是我在万安寺塔下刺伤你的。”
赵敏道:“那日止血用药不及,任王府中大夫医道再精,也已去不了这个伤疤,但我倒反而欢喜。周姊姊,你刺在我身上的伤疤去不了,今生今世,又能除去我留在你心上的疤么?”
周芷若闻言心中一动,怎能不知她的深情厚意,双臂搂住她,在那伤疤上深深一吻。
两人火热交缠,情难自禁,待得十指紧扣,赵敏摸到周芷若食指上冷硬的掌门铁指环,手上握住,顺了下来,周芷若便自她掌心取出,想也不想,抛去一边。
赵敏见状,忍不住伸臂搂住周芷若,嗔笑道:“堂堂的峨嵋掌门,竟如此好不正经!”
周芷若只觉得紧贴着自己的娇躯愈发热了起来,心中荡漾,哪里还能思量甚么掌门之尊的威仪,鼻息一沉,将她身子压住。
雨还在下。
不知已过去多久,火光映着的人影仍在晃动,洞外传进的淅淅沥沥雨声中,更有一个女子的娇声在连连唤道:“好姊姊、好姊姊……”
这语声又娇又嫩,当然没有人能忍受得住。所以山洞中的湿濡之声就愈发响了,更愈响愈快,好像要比过外头的落雨滴滴。
赵敏躺在凌乱不堪的茅草之上,口中轻喘,眼角带泪,央求道:“好姊姊,住了怎样?”
洞中石壁上的影子晃动,掠过火光,明明暗暗地。但听周芷若呼吸沉重,咬牙道:“不成。”
赵敏脸颊扑红,又羞又气,怪道:“你这人好生不会说话,便不舍得干休,口中先且应了我也好,至少人家能松一口气,你倒好,这般直截了当,怎的连哄一哄我也不会?”
周芷若额头上有细密汗珠,鬓发微湿,火光投下,那粒朱砂仿似生光,她闻言放缓下来,薄唇一动,道:“是你说的,往后同你说话,不必口是心非。”
赵敏微微一愣,道:“我何时说过?”
周芷若道:“当日.你扮作水手,跟我出海时,在海船之上,咱们定三年之约那天。”
赵敏道:“我兴许随口一说,只怕早忘啦。”
周芷若凝着她看了看,道:“我记得。”
她如此柔情蜜语,赵敏听得又羞又欢喜,呸的一声,别过脸去,说道:“我看啊,若非是用在此时,你倒不定记得。”伸手推阻,不许她再胡来,就要转过身去。
周芷若用力压住她身子,亦不许她动,说道:“我不口是心非,你却出尔反尔。分明方才是你问我『要是不要』,眼下又——”
“呸呸!”赵敏不等她说完,已自啐了起来,道:“待我去了定海,定要告诉你师姊妹们,说她们心中以为冷清的掌门人,其实是……是个……唔……”话说到最后,已不成章句。
与心上人亲密无间,试问天底下哪个女子能不意乱情迷,别说爱人用强,纵然毫不动粗,实在也是难以拒却。这下赵敏开口嗔怒,也是半分底气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