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滚开,我不要你抱着!】
【把我放下来!】
陈行间置若罔闻,抱着连玦往床边走,一边走一边道:“往后我让人送来个写字板来,你现在讲话我听不清。”
放屁,陈行间明明就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连玦恨的牙痒,张口咬上了陈行间的右肩。
牙齿钉进陈行间的皮肉,一股铁锈味混合着衣服上弥漫的淡淡的中药味混合在一处,刺激着连玦的鼻腔。
陈行间闷哼一声,到底没舍得将连玦推开,只轻手轻脚地将连玦塞进床上的被子里,最后摸了摸连玦的脑袋。
他开口,声音嘶哑稠丽,眉眼被冲到头顶的情绪熏的通红。
“小玦为我打上标记,我很喜欢。”
疯子!
陈行间一定是疯了!
“小玦,原谅我好不好?”陈行间微微叹出一口气,“我明白我做错了事,可我怎么弥补都觉得太无力。”
他抬眼看向连玦,带着点祈求的意思:“小玦愿意给我指条明路吗?”
凭什么陈行间开口他就要原谅呢?
他叫连玦,他也一直把自己当人,从来就不是可以任由陈行间拿取的物件。
连玦轻笑一声,对着陈行间做口型,表情带着恶劣的嘲弄。
【那你对着我下跪。】
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他也想知道知道除了在陈家的祠堂里,在其他地方还能不能挖出来金子。
【
第66章 是我对你有愧
“现在?”
陈行间垂头看向连玦,音调辨不清情绪。
连玦点点头,撑起半个身子打量陈行间。
虽说周围全都是陈行间的人,但是这里毕竟是云城,又人多口杂。
他被小情人打了几巴掌,外面还能为他挽尊说是他风流多情,一时不察翻了车而已。
要是陈行间真的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下跪,他的里子面子就算是全丢完了。
那陈行间他们家的老爷子还不得气死?
陈行间没做声,弯腰手掌握住了连玦的脚踝。
连玦拧眉,不悦地啧了一声。
不乐意就不乐意,他原本就没设想过陈行间把身段低到这种地步。
干什么,居然抓他的脚?
【滚开,不准碰我。】
陈行间摁住连玦乱踢的脚踝,将他裸露在外的脚重新塞进被子里,温声叮嘱。
“云城不比京城,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话音落地,陈行间利利落落地对着连玦垂下身子,双膝着地,发出一声闷闷的响。
往常一直挺拔宛如翠绿修竹的腰身弯下,劲瘦的腰肢弓起一个弧度,身段依旧不显颓势。
他仰头看向高坐在床边的连玦,字字虔诚,宛如信徒在等待着神明的宣判。
“是我陈行间办事混蛋,我对你有愧。”
周遭寂静,在场的人都不自觉放轻了呼吸,大气不敢喘。
守在门口的一堆人只恨自己没找到时机赶快离开,这种场面不是他们这种人能看的。
连玦看着陈行间跪在自己身前,心中却没有丝毫快意,唇角连个笑都扯不出来。
他的心里谈不上难受,只觉得疲乏,心尖尖里还泛着点密密麻麻的酸。
好在现在没办法说话,连玦甚至打心里萌生出了几分庆幸。
连玦不说话,陈行间就这么跪着也不讲话。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这次是连玦先一步躲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玦忽然对着陈行间做了个口型。
【谁让你下跪都可以吗?】
话一问出,连玦顿时后悔了,反手自己钻进了被子里,脸往柔软的枕头上蹭了蹭。
他刚开始碰见陈行间的时候,陈行间傲气的不行,那位老板只不过说错了两句话,一壶滚水就这么浇在了人脸上。
就连他也要小心翼翼体察着陈行间的心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步入了其他人的后尘。
连玦原以为陈行间不会回答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陈行间却在身后开口了。
“不是,我只心甘情愿为你折腰。”
病床上的小鼓包动作顿了顿,随后连玦又往被子里藏了藏,此后再没应声。
连玦这一觉睡的难受,又梦到了之前。
零零碎碎的片段在脑海中来回闪烁,浮现在他眼前的人一会儿是王婶,一会是妈妈,一会又变成了连家的那群人。
汹涌的情绪像是片段一样向他涌来,他避无可避,自己乱了阵脚,无意识地蹬开了压在身上的被子。
后背被人用手掌拍抚,耳边也响起了不着调的歌,整个人陷进了一个干燥带着暖意的怀抱里。
连玦哼唧两声,自己上手揪着附近的一片衣料,找了个舒服位置睡了过去。
发觉怀中的人已经陷入梦乡之后,陈行间揉了揉酸痛的膝盖,小心翼翼地将连玦往床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