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间当晚失去了所有解释的机会,直接被赶出了卧室门,就连手里仅剩下的一把钥匙也被连玦直接没收。
陈行间气的咬牙切齿,当下就把网盘里厚达3GB的资料全部删除干净了。
什么破玩意,一点用都没有。
沈云恰巧给陈行间发来了几张医院的登记表,照片很模糊,看起来像是偷拍。
【沈云:医院里连庆福上下打点过一遍,刚开始不愿意说,塞了点钱就什么都漏出来了。】
陈行间将那几张模糊的登记表点开放大看,上面的照片已经褪了色,泛着淡淡的黄。
和连庆福一起去医院的女人叫于瑾,长相温婉,穿着一件素色的旗袍,像是天地自然幻化成的美玉,柔和温润。
陈行间的瞳孔骤然紧缩,视线落在于瑾的眉眼上。
竟然也是一双杏眼,和连玦的眼睛有七分相似。
【沈云:于瑾是被中途送进医院的,到了医院的时候人已经快不行了,只留下一个孩子。】
【沈云:一般来说新生儿出生以后,会有一段时间的产后观察期,但是档案里只有一片空白,应该是孩子出生之后连庆福就直接把孩子抱走了。】
陈行间闭上眼,心脏泛起了细密的刺痛,像是下起来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连玦打着哈欠推开主卧的门,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陈行间。
他好奇地开口:“你怎么还没上班?以前这个点你应该早就在公司了。”
陈行间兀自稳了稳心神,转眼间脸上的情绪已经泯灭。
“就算是真的黑心资本家也要休假,况且今天公司事情不多,不算很忙。”
连玦点点头,正准备拉着陈行间下楼吃饭,手上用力拽了拽,结果身旁的人纹丝不动。
“连玦,这么多年,恨过你妈妈吗?”
陈行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的连玦有些疑惑。
要不是陈行间发问,他只怕是已经忘记了那女人的脸,也忘记了她的名字。
他皱起眉,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
心里应该是恨的吧,恨她把自己生下来又不管不问,恨她在巷子里做那种事情,也害得他满身风言风语,被人骂的抬不起头。
桩桩件件就算是单拎出来其中的一件,都足够他气的咬牙切齿,暗自恨她一辈子。
连玦抿唇,说话时声音低低的。
“恨的,凭什么她是我妈我就不能恨她?但是但是我想起来妈妈,又觉得不是这样的,或者说不该是这样的。”
可能就是昏了头,就连玦自己也觉得自己太贱,面对这样一个女人,连说恨也只敢小声说。
“陈行间,别跟我提那人了。”连玦烦闷地率先下了楼,控制不住把情绪蔓延到了出陈行间身上,“那些事情我不想在想了,我还想活着,我还想放过我自己。”
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陈行间忽然从身后赶上,把胳膊横在了他眼前。
“连玦,以后我们都不提那女人了。”
连玦点点头,又想起来刚才在朋友圈里看见的精致的九宫格照片,于是分外僵硬地转移起话题。
“陈总,你就不能发挥发挥实力,早就立冬了,连家是不是也该破产了?”
“鸽子蛋大钻戒、高端分子料理……他们一家人怎么过的比我一个抱上金大腿的过的还好。”
“那明天好不好?”陈行间冷不丁开口。
连玦愣了一下,呆呆问道:“什么明天?”
“明天让连庆福破产。”
连玦瞪直了眼睛:“陈总,你冷静啊,我就随口那么一提,就是开玩笑的。”
“我是认真的。”陈行间面色如常,“你开口,连庆福明天就能破产。”
连玦眯起了眼睛,心里开始盘算起了坏心思:“那你现在去给我倒水,叫我连总。”
陈行间挑眉,从茶桌上拿起一个玻璃杯,给连玦送来了一杯水。
淡黄色的茶汤酝酿出茶香味,上面还飘着几根茶叶。
连玦的视线在茶杯上打量一番,接过水杯轻饮一口:“水都倒了,那你再给我转两万块钱?”
“这有什么,没钱也应该早点跟我说。”陈行间拿出手机操作一番,随后将手机屏幕放在连玦眼前。
连玦瞪大了眼睛,陈行间还多给他转了一个零。
早知道现在找陈行间要钱这么容易,那他当年干什么还苦哈哈的给他打包浓香大骨汤?
“那我这一个月晚上十点不交手机!”
“这个不准。”
“那这一周不交呢?”
“也不准。”
“那就今天我不要交!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底线!”
“十点半必须交。”
连玦轻哼一声,转头就去吃王妈做好的早饭。
他不要和陈行间逞这点口舌之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