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逸淡淡回:“俞总, 你是不是忘了今晚有宴请?”
俞延飞大骂一声, 晚上应酬川农大校办,把这茬忘了。
“妹妹,你去哪儿马上, 火锅只能改天, 我先送你回去,要下雨了。”
头顶黑压压一捧乌云,空气里湿气加重, 大雨随时降临。
“把我带到东门路口吧,我去保健中心接狗。”
“得嘞, 上车,你俩都坐后排啊,副驾放的全是明天资料, 重死了搬不动。”
李子原地发怵,陈书逸不说话,伸手拉开后门, 侧身站在一旁等着。
她弓着身子路过陈书逸身边,鼻尖嗅到他独特的乳脂香气。
来川市以后,李子偷偷买过这瓶香水, 也不用,就放在卧室。偶尔思念崩溃时,打开瓶盖味道浅浅散开,就能安然入睡,很神奇。
此刻两人相距不过半身宽度,陈书逸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到底还是和她那瓶有所不同,难以描述的细微差别,他身体毛孔散发出的,更好闻。
“你在闻什么?”
……
李子鼻子嗅来嗅去的样子,像小狗。
“我才买的香薰,妹妹喜欢,给个地址,我给你寄。”
俞延飞取下出风口插着的咖啡豆形状香薰精油石膏,递给李子。
“什么品味,一股化学香精味儿……”
“陈书逸你有病一样,给你了?”
李子拿过,甜腻腻的,她放在一边,不想遮挡住其他芬芳馥郁……
她坐得紧绷,包放在膝盖之上,小腿尽量并拢在自己那一块地垫最左边。
倒是陈书逸,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大半后座,长款风衣更是直接散在李子腿边,左手垂落在两人中间,李子指尖抠在真皮坐垫边缘,依稀都能感到皮质纹路间传来的温度。
带着陈书逸专属香气的身体温度。
扫过后视镜,陈书逸的眼神毫不遮掩地灼着她。
侧身凝视,表情沉默,盒型鼻梁上架着一副玫瑰金无框眼镜,镜腿若隐若现,盖不住他旖旎目光。
李子像是撞破秘密,背过头面朝车窗。雨滴洒落,在玻璃上聚集成球,然后再负重坠落。
鼻尖触到迎面凉意,她裹紧针织衫那刻,陈书逸话音落下。
“开空调。”
高峰期车行缓慢,短短几百米偏偏堵死在红绿灯四岔路口。
朦胧中暖黄店招闪烁,保健中心门口一把大伞撑着,叶桦正抱着吃饱饱四处张望。
李子心里发虚,他怎么来了?
“飞飞,要不就在这放我下来吧,前面堵得厉害。”
俞延飞打了双跳,应声说好,被陈书逸打断。
“往前开。”语气沉着,一点商量余地没有。
俞延飞探头,闷声撇撇嘴,心里有数了。赶紧又往前挪几步,直到与店门口平行,车里安静的只有暖气出口窸窣风声。
陈书逸拿起脚边黑伞,黑色皮鞋掀起路边积水,站直后一侧挡着门,站在雨中。
吃饱饱见到他们,已经开始在叶桦怀里不安生,几次要往下跳。
钻进伞里,就等于钻进陈书逸的温柔,她尽量避开身子,却避不开两人摩擦间衣角纠缠,还有身旁男人狂风暴雨般的戾气。
吃饱饱看准时机一跃飞进陈书逸怀里。
失落写在叶桦嘴角,他今天有课,间隙出来买水就瞧见了会场门外的李子,还有那个多年不见的男人。
不巧的是,每次两人遇见,互相总是没什么好脸色。
“我怕你没带伞,就到这儿等你结束。”叶桦把牵引绳放在李子手中,吃饱饱又不舍地从陈书逸怀里下来,临走还不忘跟他嗷呜两声。
说罢他举起手里纸盒:“王子宁说你家灯泡坏了,我买好了,走吧。”
......
该死的王子宁,李子租的房子这几个月总是出故障,那天王子宁老婆来,她就随嘴抱怨了两句,薇姐也是川市人,为人尤其好爽,嚷嚷着下班让老王去帮着修修,结果一群人吃吃喝喝到半夜,把这事儿忘了个干净。
好死不死的,怎么落叶桦耳朵里去了。
陈书逸轻笑一声,转头坐回俞延飞车里,动静之大让俞延飞破口大骂。
“老子刚买的车,长途跋涉开来就算了,甩我车门干嘛。看见了吧,我妹妹行情好着呢,让你嘴贱,迟早给你玩儿没了。”
“滚。”
……
王子宁抱着女儿在前台,大骂自己头脑不好,连哄带骗使唤女儿出去救场。
“姐姐,我爸说晚上还有客人的小狗要来看病,问你能不能晚点走呀。”
李子牵过王舒舒软糯的小手,半蹲下来说好,舒舒抱过吃饱饱,拉着李子要进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