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的厉泊砚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怀疑。
——
“他刚满月，就被他爷爷给带走了。”
“他爸爸也是他爷爷一手带大的，所以刚开始我们也没多想什么。”
“直到厉泊砚十五岁那年出了点事，我们才知道他爷爷做的那些事。”说到这里的时候，厉妈妈的眼眶已经红得不像话。
地下室里并没有外面看上去那么阴暗，似乎是新放了一些暖色调的灯光。
可看着那个铁笼，杭淼还是觉得这里阴冷黑暗得可怕。
“和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原谅厉泊砚做的那些事。”
“有些东西对厉泊砚来说是根深蒂固无法改变的，所以——”
“如果你受不了这样的他、想要离开他，妈妈可以帮你。”
第66章 没走，别哭
厉太太也不是单纯的说说而已，她的护卫就在门外，只要杭淼想要离开厉泊砚，她就能让人连夜把杭淼和孩子送回国，并把厉泊砚扣留在老宅里。
不是她不爱厉泊砚，她知道当初厉泊砚的行为的确也伤害到了杭淼，逼得杭淼不得不和厉冠秦合作将人送出国。
比起厉泊砚恨她，厉妈妈更怕杭淼恨厉泊砚。
就算两个人在一起，厉妈妈也希望是两情相悦的，而不是厉泊砚用手段强行将人留在身边的。
“他没有接受正常的教育，被他爷爷以爱他的名义将他在铁笼里关了十多年，所以他觉得，只要是他爱的东西，就是要随时随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直关着，才是真的爱。”厉妈妈叹了口气。
杭淼感受着自己冰冷的手脚，抽神拿出手帕给厉妈妈擦眼泪。
我和他爸试图去改变过他的想法，他的确放了那些小动物，但他没遇到喜欢的人，所以我们也看不出来他的观念是否有所改变。”
“直到遇到了你。”
厉妈妈握着杭淼的手，说了那么多，她还是怕杭淼会离开。
那就意味着，杭淼现在和厉泊砚在一起的确是被逼迫的。
“妈，我的确想过要放弃厉泊砚。”杭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去看那个狭小的笼子。
不敢想象，那个掌控一切，高大清冷的男人小时候是在这个小小的冰冷的笼子里度过的。
心脏紧紧地缩起来又舒展开来，将杭淼的呼吸攥紧，又施舍般让他喘了口气。
“但是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厉泊砚。”说完，他回握住厉妈妈冰冷的手指，“我们上去吧。”
地下室的灯光再次被关上，那道束缚了厉泊砚多年的门中透出一丝缝隙，抬眼便能看到照进来的光。
还能听到狂野的油门轰鸣声。
“啪！”
厉泊砚一下车，在看到自己母亲的护卫时便明白了，抬手狠狠在护卫脸上来了一巴掌。
心里还不解气，抬脚又要踹。
迷糊又熟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厉泊砚停住了动作，动了动耳尖，目光紧紧地盯着地下室的出口。
在看到那纤细的身影时，剧烈跳动的心脏像是失去了功能一般。
厉泊砚几乎是跑到杭淼面前的，也不管有多少人看着，扑上去便将浑身寒意从地下室里出来的杭淼给搂进了怀里。
“你没走……你没走……杭淼。”厉泊砚声音沙哑，几进气音，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乞求。
既像是在陈述着杭淼没走的事实，又像是在确认着杭淼没走，更像是在求着杭淼别走。
“没走，别哭。”杭淼感受到厉泊砚的脸埋在他的锁骨处，对方灼热的呼吸吐在上头，湿湿热热的，还有冰凉的水滴。
听着他的话，厉泊砚抱着他的力气更大了，像是要将他融进血肉，“杭淼，这次不走，以后都别走，不许走。”
“嗯，不走。”
地下室给杭淼的冲击太大，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冰冻了一般。
此刻感受着厉泊砚剧烈跳动的心脏和滚烫的肉体，又好像被人从冰窖里拉出来了一般。
僵硬的手指抚摸上厉泊砚颤抖的脊背，即使在安抚对方，也是在温暖自己。
在厉泊砚身后一步下车的厉爸爸看着厉泊砚对护卫动手，还没来得及阻止，又见厉泊砚像是见了肉骨肉的狗一般冲了出去。
“受苦了。”厉爸爸拍了拍护卫的肩膀，“想要什么说就行。”
“习惯了。”护卫淡淡地说。
叹了口气，厉爸爸又将看热闹的厉妈妈给拉走了，他是真怕自己儿子发疯起来六亲不认。
不过两人在楼下抱了一会儿，厉泊砚被杭淼擦干了眼泪，又旁若无人地拉着杭淼出了庄园。
“要不要跟上去保护他们？”护卫问。
厉妈妈反应过来也有些后怕，怕杭淼走了他儿子不知道会疯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