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想要躲起来的厉泊砚在看到杭淼的电话的时候还是接了起来。
听到这话和急促的喘息，他快速回头，在不远处看到了杭淼站在灯光下的身影。
“天冷，你出来干什么？”厉泊砚转身想要让杭淼回去，可刚走了一步，又定在原地。
杭淼没动，听筒放在耳边，目光透过寒冷的空气像是要将厉泊砚看穿一般，“你不要我了吗？”
心脏像是被电击了一般。
这话一直是厉泊砚在问杭淼，他怕杭淼不要他。
一直到现在，他都在害怕，甚至越来越觉得，杭淼就是不会再要他。
从那天晚上杭淼说无条件原谅他开始，对方就已经隐约知道了些什么，可厉泊砚既不敢赌，又存在侥幸心理。
他怕一旦坦白，杭淼就会直接抛弃他。
他也在期待着在杭淼发现之前，自己把病治好。
所以这三年来，每时每刻，他都在认认真真配合着治疗。
“宝宝，我不会不要你的。”厉泊砚语气哽咽。
杭淼听着他的话没回答，只是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听着杭淼的呼吸声，厉泊砚的心脏都快碎了。
杭淼在哭。
意识到这件事之后，厉泊砚脑中所顾忌的那些瞬间烟消云散。
他握紧了手机，抬脚往杭淼的方向飞奔而去。
夜风猎猎，厉泊砚头顶的帽子被吹掉到了地上，一头银发在黑夜里昙花般绽放。
比起厉泊砚奔向自己，更加冲击杭淼的是厉泊砚那头白发。
一想到和星星白发的原因，杭淼不可置信地后退半步，瞳孔剧烈颤动。
“宝宝。”厉泊砚将杭淼紧紧地拉进怀里。
不等他把人抱结实，杭淼忽然推开了他。
厉泊砚心下一凉。
“你的头发……怎么回事？”杭淼的声音和试探地举起来要去触摸发丝的手都是在颤抖的。
和星星那萨摩耶的模样在脑中闪了一秒，厉泊砚随即明白过来，心脏又暖了暖。
“别怕，我染的。”厉泊砚握住杭淼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和星星说你是白毛控，所以今天我特意去染了个头发。”
像是怕杭淼不信，厉泊砚还掏出手机，将自己和设计师的聊天记录都翻出来。
原本他今天没想能见到人，一头白发又显眼，所以才戴着黑色的鸭舌帽。
“神经……”杭淼眼眶发酸，抽回手，跳起来环住厉泊砚的脖子，主动回抱。
只是愣了半秒，厉泊砚像是要将杭淼揉进自己骨血一般，用力又怕人疼，小心翼翼地嗅着杭淼发丝间的香气。
“对不起老婆，我不该瞒着你的。”厉泊砚这几日摇摇欲坠悬在半空的心此刻才落到了实处。
杭淼只是抱着他，任凭眼泪掉在厉泊砚的衣服上没说话。
“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有什么慢慢说。”厉泊砚弯腰将杭淼抱了起来。
“我一直都在好好吃药，很快就会好的。”他保证道。
“嗯。”杭淼淡淡回了一句。
当天晚上，厉泊砚还是回了悦林壹号，没在家里过夜。
次日一早，闻修霆便约着杭淼见面。
“这两天你都不搭理我，请你吃个饭吧。”
杭淼冷声，“没空。”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不过三秒，那头又拨了电话过来。
“和星星母亲的遗物在我这里，我给你送过来吧。”闻修霆手里把玩着一枚质地温润的玉佩。
这次杭淼没挂电话，“可以。”
时间和地点都是杭淼定的，从国外回来之后，杭淼便联合了不少人对闻修霆的公司下手，只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又让人烦躁的小麻烦。
他就等着闻修霆主动找他。
杭淼大可借用厉泊砚的手处理闻修霆，但他手上还有和星星母亲的东西。
“东西呢？”杭淼见到人也没耐心和他周旋，开门见山。
闻修霆比杭淼来得要早，将锦盒推到了杭淼面前，“好凶啊，你对厉泊砚也是这样吗？”
“你不是不和厉泊砚争吗？”杭淼打开盒子检查，他不懂玉，看不出这是不是和星星那块，便转手将玉佩给了秘书。
秘书带着锦盒出了包厢。
“以前我的确不和他争，但现在……”闻修霆身体前倾，目光极赋侵略性，“他一个疯子，随时可以伤害你，他配不上你。”
“也没资格做我的对手。”
“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巴。”杭淼眯起眼睛，冷冷地警告，对方身上的香水味熏得他反胃。
他自己觉得厉泊砚发疯是正常的，但从别人口中听到疯子这两个字，却让他无法忍受。
闻修霆看出了杭淼的想法，见人如此维护厉泊砚，胸中不甘的情绪越加汹涌，“凭什么，杭淼，他都疯了，你还喜欢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