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庭斩钉截铁地拒绝。
这一个月时间几乎全浪费在陆予身上。
陆予本人焦头烂额,无从下手,看见好兄弟脖子吊着条手臂从他省赶回来,眼泪汪汪。路北庭在他眼里就是开头鸟,马不停蹄的为其接风洗尘,非常敷衍的一顿饭——吃烧烤摊,还放辣椒孜然。
伤患路北庭忍了。
之后,虽然路北庭辞职了,但因家庭原因,不可以和商业场上的人有过多关系,难免会落下口舌,被有心之人做文章。
因此为了避嫌,陆予在明面上装模作样、临危不崩,站在金融大厦顶层办公楼,双手插兜,凝望脚底高楼林立,装逼到底。
路北庭在暗地里给他跑关系,四处奔波,废寝忘食,应酬的酒水茶水喝了个饱,恍惚间都产生一种“那个名叫红柏的纳斯达克敲钟的上市公司究竟谁才是老总?”的想法。
路北庭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事先声明,我已经辞职了,市政府那边还卖不卖我面子很难说。”
陆予说:“辞职?搞笑,鬼不知道你迟早会回到岗位?自己什么实力不清楚吗?你肯,路爷爷也不答应。他们不看你的面子,路爷爷的面子大啊。”
路北庭看着他:“你是真不要脸。”
陆予上演商人本色:“嗐,脸能值几个钱啊。”
事情尘埃落定,刚好楚宴鳳也在商都,陆予便在自家马场聚餐,说聚完餐就能骑马消食。
独臂路杨过北庭冷漠又直接:“股份我要一半。”
陆予长腿一叠,好是潇洒:“别说股份,爱要这公司都给你了。”
楚宴鳳戴着戒指的手夹着根烟,递在唇边,闻言嗤笑一声。
“笑什么?我不大方吗?你要吗?你要我就把公司对半分。”陆予说,“北庭一半你一半,作为兄弟,我很公平公正,从不偏袒任何一方,怎么样?”
说的非常真挚,仿佛他们说要,他就真的拍拍屁股走人。
楚宴鳳:“谁爱要你的烫手山芋。”
陆予“嘁”一声。
午餐过程中,路北庭的手机不断收到天尧市区同事的消息,在他们那个八人群里,内容说是那个信神不信法的蓬噶死了。
刘组长问:“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死呢?”
强子说:“不知道啊,据说当时报警了,法医鉴定是被吓死的,至于被什么吓死,众说纷纭。”
“……”
待在哩寨一个月,外面的饭菜固然是香的,但路北庭却没怎么伸筷子,六位数一百克的茶也只是抿了一口。
楚宴鳳看他一眼:“怎么了?”
路北庭反应慢半拍:“没事。”
伤筋动骨一百天,饭后跑马比赛他没参与,坐在露台看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绿意盎然的草地,手里端着保姆送来的饭后甜点,也没吃。
跑马中途下起小雨,陆予和楚宴鳳淋湿回来。
路北眼皮都没抬,低头思索着什么。他今天这个状态很不对劲,虽然刚见面那会儿也是兴致缺缺,但那可以理解为,他从小到大都那副死出,现在完全就是神游天外。
“Hey bro,掂解捂开心啊?”陆予歪歪扭扭倚着路北庭的椅子,操着商都本地话问,“今日的厨仔你不满意啊?”
“你别烦人。”楚宴鳳拉着陆予的后领,身上衣服沾皮肤的感觉使他很不爽快,径直就要往浴室走。
搁桌面的电话响了。
保姆就站在旁边,拿着手机走来。
“谁的?”
“是路少爷的。”
路北庭向保姆点点头,看着屏幕备注,颇是意味深长的挑起眉头,并向楚宴鳳看了一眼。就这么微小的表情,陆予就知道有瓜吃,挣脱后领的手,闪现扑在他脑袋旁边。
路北庭接通:“你好,好久没联系了。”
对面传来较轻且平静的嗓音,陆予顿时笑眯眯回头,吹着口哨看了楚宴鳳一眼。
楚宴鳳上前两步:“……?”
陆予嘿嘿笑着,谁料路北庭突然站起身,他瞬间失去支撑点,踉踉跄跄往亲爱的大地一扑,活像个癞蛤蟆,可把旁边的保姆吓的大惊失色。
楚宴鳳冷冰冰评价:“失忆青年傻上加傻。”
陆予示意保姆不用扶,紧跟着就跟楚宴鳳掐架。
走到连廊,路北庭立在一扇色彩斑斓的窗户前:“嗯,我也正好有事想找你。”
“那你过来吧,我等会儿给你发地址。”
“好。”
“东西可能有点多,因为当时他很急,几乎没带什么走。”
“没事,我带个帮手过去。”
“……谁?”
路北庭轻笑一声:“我带他你介意吗?”
那边静了静,说:“除了他,谁都可以。”
路北庭:“好的。”
完全不顾念兄弟情谊,半句争取的话都不多说,挂断电话,走回露台直接可汗大点兵的架势要求陆予当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