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头鱼尾CP(19)

作者:远山西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人世间确实如此,殊途同归是偶然,背道而驰是常态。

可路北庭不服,不甘心,凭什么多条岔路就阻碍他。

然而,他不得不承认,这种种复杂情绪,都被名为“无可奈何”的一座大山压着,动弹不得。

各有背负的责任。

柏唸走不出来,路北庭也走不进去。

风起云涌之时,拂过干涩的眼睛有点酸,路北庭吐出口气,转身走了。

只要柏唸不是不爱他了,在路北庭略微变态扭曲的心理上,若是没有路家严苛的教养,他连骨髓都是属土匪霸王的。

说什么你情我愿,都是虚的,他将不罢不休。

此时,陈朝之正要敲响八角银铃,急匆匆的状态,差点与路北庭撞上。

按照往日,路北庭定是会素养极好的侧身让步,礼貌说着抱歉,这会儿连眼皮都不带抬,径直略过,走时掀起阵风。

“哎,这怎么……”陈朝之指着只穿件短袖的路北庭的背影,充满疑惑道,“他这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掩在宽袖里的拳头渐渐展开,骨节作响,手心被指甲掐出四个血印,柏唸随意拿起湿巾擦擦,去将椅背上的黑色外套仔细折叠好。

“你……”陈朝之已经好久没见过柏唸这副失魂落魄地模样了,哑然片刻,“他挺好的。”

“我知道。”他有多好,天上地下柏唸最清楚。

“这样真的值得吗?”

“值不值得,由我说了算吗?”

陈朝之不语。

柏唸双手抱着外套,慢慢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回来吗?”

陈朝之立在原地,道:“我清楚,好像也不太清楚。”

“前些日我帮了硝雨一把。”柏唸望着那棵参天大树,“我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些想逃出牢笼的人。”

“那你呢?”陈朝之又问。

“我?”柏唸苦笑道,“你看那棵古树,不知多少任无名达灵看着它在这角落拔芽生长,向地下扎根,我就像这棵树一样,逃不掉了。所以,我就算了吧。”

争无可争,便选择放弃。

这是对自己的保护,也是对别人的保护。

年少老成,一部分是天性使然,一部分是有悖人性,柏唸属于后者。陈朝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欲言又止,最终长叹口气。

还是柏唸率先破解气氛:“你过来有事?”

经他提醒,陈朝之一拍大腿,痛到浓艳的五官皱巴成张纸,道:“忘了,南边的蒲岬阿公没了。”

柏唸一顿,沉默良久:“怎么没的?”前几日还满面红光过来给他送果干。

“今早已经有气出没气进了。”陈朝之又叹一口气,感觉待在这个地方就没有一日不叹气的,“还是因为从前的事,耿耿于怀,心病难医。”

第9章 天问台

招待院客厅摆放着白板投影仪等设备,原是定了去给村里人开课宣讲和观看电影,然而被村南边的一记礼炮和唢呐打断。

唢呐一声响,不是囍,便是丧。

傍晚天阴沉沉的压在头顶,无边无际的天空翱翔过一只孤零零的鸟儿。

做饭婶婶告假,刘组长举着菜刀指挥组里后生煮饭,一个个赛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一顿饭下来,气得他脸红脖子粗,甚至气到缺氧。

“哎哟我的天爷,心肝脾肺肾都疼哟……”刘组长抬臂擦额头的汗,见路北庭百无聊赖的抱臂倚在屋檐下望灰色天空,他也望,“听说是我们前些日走访的那位老人家。”

路北庭目光追随那只漫无目的的鸟儿,盘旋哩寨上空,飞舞不下。

“真是好可惜,原本他都与我们约定好了,等我们班师回朝就跟我们一起进城里看看,谁知道忽然就……”刘组长直叹气,“我以为来过很多次哩寨,早就适应了。”

蒲岬阿公,正是耳顺之年,村里有名的孤寡老人,脾性从话间能听出来是个固执己见的人,但聊天时也常常显出髀肉之叹。

据说,是生病了,晚期,谁也没告诉,依旧该吃吃该喝喝,想来是不愿麻烦任何人。

蒲岬在青年时期,他的妻子死于难产,膝下有只有一个儿子叫蒲飒,十分疼爱,但在他四十岁那年,蒲飒去外地工作,一直没有回来过。

隔了整整二十年,最后一通电话是在他们走访的那天,或许是因为他们坚持不懈的宣传,蒲岬没有再和以往那般催促蒲飒回家,而是问:“你漂泊在外是否安好?”

简简单单的一句,父子俩似乎终于在多年以后的今天心意相通。

他们听着蒲家父子聊了好多话,最后还决定过段时间进城看看儿子。

简中易四处瞅瞅,周围是灰瓦白墙以及灰天空,严谨地评价道:“这是座吃人的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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