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膛度嗰粒啱啱平静嘅心,又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急忙打开了信封,里面有一张胶版纸质地的卡片,上面写着:雨,水从云下也。一象天,冂象云,水霝其闲也。凡雨之属皆从雨。
自嗰一日之后,我手机度出现咗嗰款名为“RAIN”嘅软件,后面遭遇就同你哋几个人大同小异。
当沈红城作为收尾之人说完自己的故事之后,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淡淡的白光洒进窗台,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林末雪睡着了,黄贞把她抱上了床,并盖好毯子,没一会儿,黄贞自己也躺在另外一张床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蔡文博和周旭明俩人分别坐在两个床头柜上,头靠着墙,打着盹。江影墨说睡不着,站在门外的走廊上,一边抽烟,一边刷着手机短视频。徐冉菲半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沈红城坐在一旁,双手插在头发里,整个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片段,那些繁杂的思绪全都不约而同地从各个地方纷纷涌来,宛若黑色的潮水一般侵占着他模糊的意识。外面似乎传来了警笛鸣叫的声音,暗淡的灯光透过稀薄的窗帘撒了进来,牵拉着他脆弱的神经。
整个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空调的风在呼呼地吹着,南边窗户的轮廓被斜打在靠床的墙壁上,沈红城就呆呆地一直盯着那薄薄的光影,心里空荡荡的。
叁拾肆:浮波(上)
这一夜,沈红城只觉得漫长。他走进洗手间,将凉水飞快地泼洒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他刚推开门,就发现宾馆的走廊已经被江影墨弄得全是烟味,十分呛鼻子。
“你可别搞得引起火灾啊。”
“沈红城,你要是没话说就别开口。”
“你饿了么?去吃点?”沈红城问。
江影墨点了点头,摁灭了手里的最后一根烟。
汽车在半透明的微凉晨雾中穿梭着,沈红城深吸了一口气,觉得那些困意已经完全没有了,但是身上还是疼得慌。他缓缓抬头,看见西北角的天空已经浮现出了一抹浅浅的红褐色,就像是滚烫的岩浆流淌在天际。天还没有完全亮,以至于远处的群山和小型的高层建筑都成为了红色天幕前的微弱剪影。那一刻,沈红城只觉得凄美、荒凉、悲哀,但又难以形容,似乎自己有很多的感受都完全被焚为灰烬了。
宾馆附近有家刚刚开始营业的粉面店,江影墨和沈红城坐下之后,各点了一碗大份的牛肉米粉。沈红城看了看江影墨,发现他的脸色很苍白,是那种不健康的苍白。沈红城明白他们其实都是中国社会最底层的普通人,宛若一颗一颗被统一打磨的零件被安装到转动不休的机器里,成为河流当中顺势而为的同流者。但是这个黑暗的世界太过于复杂了,复杂得可以吞噬一切信念与理想,他们曾经有过的清澈的梦想和期待,随着时间的推移,全都变成了浑浊的泥沙。
在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很多人都拼尽全力地想要去改变什么或者是挽留什么,但是往往力不从心,每天都有着云泥之别。
米粉端上来之后,江影默一勺一勺地往碗里加着鲜红的剁椒。
“大清早的,吃这么多辣椒不好吧?”
“四川人不吃辣椒就像山西人不吃醋一样,浑身没劲。你们舒城人不是也爱吃辣么?”
“我早上不爱吃这么重口味的,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生痔疮。”
“啧,吃饭呢,别这么恶心行不行。快点吃,吃完给他们几个打包一份。”。
“对了,你那把枪哪来的啊?买的吗?为什么塑胶炸弹你也能搞得到?”沈红城问。
江影墨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瞪着沈红城说:“你要不要说得再大声一点,最好把所有人都招惹过来,告我个私藏军火?”
“得,我闭嘴。”
米粉的卤料很辣,沈红城吃到一半的时候,被呛得直咳嗽。气温似乎在慢慢升高,沈红城觉得后背又开始满是汗水。要是这时候有一杯冰咖啡就好了,他这么想着。
早点摊的老板是一对夫妻,他们一边谈笑着什么,一边吃着油条。沈红城其实也想和言歌茗过这样的日子,不用每天看他人脸色,喜怒哀乐只分享给自己最爱的人。
就在沈红城还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时,安静的早晨瞬间被凄厉的叫喊声撕开了一道口子。
“贱人,你他妈给我站住。”
沈红城和江影墨朝着声音的来处望去,只见马路对面的不远处,两名打着赤膊的中年男子正在奋力追赶着前面一名身形单薄的年轻女子。
“我去,这鬼地方他妈的还有没有王法啊?”江影墨奋力地把筷子一摔。
“你又想干什么啊?”沈红城急忙拉住了正要起身的江影墨。